“唉,整那烦人的,反正你哥们过得挺好,不用老惦记着,回头你成亲了,请我喝杯酒就成!”
夏何奈嚷嚷着,打了个哈欠,躺平,“那女魔头治伤下手太狠,昨晚又不准我闭眼睛,不行了,我先睡会儿,你么……还是去和那魔头道个歉吧……搁这儿太碍眼。”
白辞烟看着一旁青绿的药苗,轻微头疼,一束阳光穿破陈旧的窗棂,在昏暗处撕了个口子。
他点点头,下定决心,便快步离去。
而在木门合上的那一刹那,躺在木板床上的夏何奈睁开了眼睛,眸光黯淡,叹息声声。
……这回是彻底将兄弟推远了。
天狼寨往后,也会有新的二当家,杀富济贫,惩奸除恶。
然而,白辞烟还未赶到顾绝兮所在之处,就被君墨尧拦下。
“来的正好,昨夜有不少人被咬伤了,都是你兄弟,快来帮着点儿。”君墨尧拿着一罐一罐伤药,说得理直气壮。
白辞烟看了不远处的房间一眼,止不住叹息着点头,“好。”
“这边,有二十几个人负伤。”
“嗯。”
君墨尧看着远去的少年,才勾唇浅笑——不论有何等苦衷,怎么可能让这家伙去绝兮的房间呢?
他生来苍白,若唇色淡些,怕是瞧起来没有半点人气,此刻笑着,便忽而有些黑白无常的味道。
“啊!!!!老子的腿!!”
“轻点儿!这是血!不是番茄汁!”
“老子问候你全家!!”
“咦~!爷要是废了,也要带你一起!”
议事堂这会儿热闹得很,因伤动弹不得的匪徒们,聚集在一起,不甚“温柔”地互相上药。
时不时就能听见十分友好的问候,从母亲开始,到全家,再到八辈祖宗。
“一群憨货。”
君墨尧将伤药交给属下,飞身上了屋顶,四下查探——他生来尊贵,从未给人当过护卫,唯独这喜好逞强的小姑娘,教人放心不下。
顾绝兮的眸子很亮,时而雾气蒙蒙,时而狡黠无双,可别看这个样子,她的脑袋里,其实什么也想不通。
“小黑,你冲屋顶瞧什么?”
屋里突然传来她的话音。
“啊,他在屋顶?我是不是得快些出去?免得他老人家把这屋子压塌了?”
君墨尧眉心一拧,一时竟不知先揪哪件事——她与犬说话?精通兽语?她嫌他重?
咔哒。
那姑娘走出屋子,一身鹅黄长裙,明媚若暖阳,许是睡了会儿精神好些了,这会儿竟伸出手来,指着他。
“喂,你好生无礼!在屋顶上,莫非是想偷窥?”
衣袂翻飞间,君墨尧落了地,颇为无语地看着顾绝兮。
她被看得发毛,连连移开视线,“作甚?方才不是说治伤员吗?为何我听那惨叫未绝,你已出来了?”
“我生得好看,他们觉着害臊,说是定要互相上药……我便出来了。”
顾绝兮:“?”
说得好有道理。
竟无法反驳。
可这般理直气壮,未免太厚颜无耻!
呵,忒!
“咳咳,云义说,她已经探到朱雀老巢,择日即可启程。”顾绝兮彻底无视君墨尧的灼灼目光,转移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