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初勋一愣,只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
可他何时见过这般如花似玉的姑娘了?
酒家里的食客,胆小些的早就偷偷跑了,胆大的还留下看这出“好戏”。
本以为会看见地头蛇强抢民女的戏码,美人儿梨花带雨也算是养眼,可这姑娘似乎来头不小,花老爷亲自来了,也只是一句“别来无恙”。
“年纪大了,想来记性也不好,我道是您的头疼症好了,凑近了一瞧,也还是这个症状,怕是这些年岁还是吃了不少生腥之物。”这些年,她也从九岁的孩童长开了,五官和气度都有变化,也怨不得旁人认不出。
“原是神医亲临此地,老夫消息闭塞,有失远迎!”花初勋拱手,面上挂了一丝笑意。
“方才是我将你儿子丢下楼的,若不是他姓花,我还得下楼再踹上几脚。”
“大胆狂徒,竟还这般威胁!你当我们是死的吗?!”拿刀指着顾绝兮的官差厉声道。
“我看你们才是不想活了,淫邪之徒,人人可惩戒,就你花家是特例?!”云义一脚踹断了官差的长刀,大声质问。
“胡言乱语,污蔑官差,罪加一等!”
“哎哎,各位官老爷,是弄错了的,弄错了的!”花初勋在官差将人骂完了,才假意阻拦。
不过也是,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不过是近十年前花大价钱请来的医者,是人都偏向自家。
“我看确实特例。”
楼下一人如此说道。
噔……噔……噔……
那人步子慢,却重,一声一声,像是特意踏给众人听的。
更是踩在食客和花初勋的心上。
来者终于走到了楼梯尽头,转身向顾绝兮所在而来。
而顾绝兮眼中,也多了些许讶异,“为何是你?”
“大人,末将来迟,教无礼之徒惊扰了大人,当真万分抱歉!”来者半跪行礼,毕恭毕敬。
食客中有人眼尖,轻呼了声:“这是……白将军?”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以往丰雪还只是附属国的时候,白存卿便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将,如今丰雪归东雪管辖,他又被层层提拔,已不可同日而语。
此地是白将军故乡,大家对白存卿的画像可再熟识不过了。
“官商勾结之事,轮不到我等插手,我只不过来此地游玩,就遇上了这档子事儿,当真糟心。”顾绝兮以手掩面,打了个哈欠。
能被白将军称为“大人”的,想必是东雪有头有脸的人物!
看来花家此番是踢到铁板上了……
周围看热闹的食客们是又激动又畏惧,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是末将失职!”白存卿站直,转身出示了自己的官符,叱责拿刀的小吏,“你们当真是不分青红皂白,那花家小子到底是何种人,县官不会不知吧?回去告诉你们县老爷,此事和早先的相关案子务必严查,若他不敢判,本将军即刻修书回东雪,革了他的职!”
“是,是……”小吏们连连后退,出了酒楼。
花初勋眼见事情不对,顿时老泪纵横,扑上来一下子抓住了顾绝兮的胳膊,“神医啊,求求你放过我儿子吧!他还小,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