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簪子我要了。”顾绝兮点点头,仍做出一副纠结的模样。
还未等她开口,君墨尧已经付了银子。
“此地人多,我们去别处转转。”君墨尧说道,接过并未包装的簪子,转身拉着顾绝兮便走。
他们在哪儿都引人注目,旁人投来的过分热情的目光,总让人有些难以接受。似乎……那根本就不是在看人,而是在看一块肥美的肉。
“哎哎,慢些走!我腿短!”
顾绝兮嚷嚷着,还不忘咬一口方才买的糖葫芦压压惊。
不多时,他们甩开了熊兔过于热情的围观群众。
“呼……走得这样急,不知道的还以为前边有集市呢。”她调整着呼吸,觉得似乎又发现了君墨尧不同的一面。
结识人的过程,尚且算是有趣的。
“呵,我倒是不知,如此名满天下的风蔚阁主,竟会为了几两银子,与人演这样一出戏呢。”君墨尧笑道,将手中的簪子递给姑娘——方才他也看出,这姑娘并非是喜欢这个簪子,只是做工精美,又闲得无聊,才想入的。
饶是他没什么缠绵悱恻的想象能力,也可以感觉得到,这个簪子的寓意并不好,便也不亲自为她戴上了。
顾绝兮接过,笑得有几分深意。
“你知道,长亭在我们那儿,是象征什么的吗?”她轻声问道,将发簪举到眼前,仔细观察着小亭子的做工,算是挺精巧的,还保留着一刀一刀凿出来的痕迹,这簪子本身可能不到一两银子,可其后的附加情感价值,却是极难判断的。
“嗯?”君墨尧低眉沉思,“莫不是和离之意?”
看这姑娘的表情,他大概觉察到些许的不对劲了。
“想什么呢!”她摇摇头,秋日的风吹过耳畔,扬起了鬓角垂落的碎发,在脸上蹭得有些痒,“是离别,送别之意。我们那儿啊,穷人出行全靠脚力的,富裕些的家庭会为进京赶考的书生送别,乘船前,有一个长亭,一步三回头,不舍和送别,都在里头了。”
“哦,原是凄凉些的,就连送别之人都没有。”君墨尧轻叹,有些感同身受。
若是他有事离去,此刻的顾绝兮,兴许不会送的。
“这儿我便不清楚有没有这个说法了。”她笑道,“只是,亭子里刻着的对联,讲的应当是个爱而不得的故事。”
求不得苦。
向来如此。
而那些唾手可得的,一直不被珍惜。
“柳郎!你去了何处!柳郎!”突然,一个姑娘跌跌撞撞地跑来,满目泪痕,消瘦得像一副骨架。
“你见到我的柳郎了吗?”那发丝散乱的姑娘突然一把抓住顾绝兮的双手,疯疯癫癫地问道。
“柳郎?没见过的。”顾绝兮一愣,如实回答道。
熊兔……
还有这样的姑娘?
“不,不会的。问了这么多人都说没见到!他是不是出事了?为什么会如此啊!”姑娘哀戚道,也顾不得仪态,站起来又踉跄着往前走了。
“莫不是……遭人抛弃了……”顾绝兮看着姑娘远去的背影,禁不住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