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怎么了啊?为什么把你推出来了?”有人轻声问道,满目关切。
“我,我兄长上山打猎,不想竟被那毒蛇咬了去!我找到他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别的医馆都说治不了,没有法子了才到神医这儿碰碰运气。”那人说道,捻着衣袖,眼眶又微微红了起来,“我真傻,当时就应该一起上山的,也好有个照应!兄长是家中的顶梁柱,若是人没了,我家这五个弟弟妹妹该如何是好啊!”
“啊……这样惨,竟是如此!”问话的人讲着,惺惺作态,憋出几滴泪来,又往里看了一眼,摇摇头,想着还是安慰了一句,“小弟莫急,神医在呢,据说能生死人,肉白骨,就算是濒死的人应当也能救回来!”
“对对,眼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神医突然到此地,应当是天意!”
“若是他救不起呢?”人群中有好事之徒这样问道。
“救不起就不是神医,草菅人命!要他偿命!”
“对!偿命!”
这盛世,表面太平安详,近看时候,牛鬼蛇神尽显。
仁义医馆的人听见外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呼声,不由得为单间里的二位捏了一把冷汗——熊兔之人,大多为好斗之人的子嗣,天性凶残。生来尊贵,瞧不起孱弱病态的子孙后代……
跟安华大有不同,也不知道那二位贵客是否知晓这一点。
稍有偏离,可能会丧命的。
嚷嚷了一会儿,刚才聚集过来的群众见不到里边的情况,看不到热闹,又听了一遍“群演”的悲惨故事,流下几滴眼泪,就心满意足地走了。
不论是谣言还是真相,人们往往只听见自己想要听见的部分。
而单间内的情况,却并不那么轻松。
“喂,让你俩演戏,还真去让蛇咬啊?就不怕还没被抬到这儿就死了么?”顾绝兮无奈地感叹,一手揪着君墨尧额角垂落的一缕头发,一扯又一扯的,有些气愤。
“轻点儿,秃了秃了。”
君墨尧的眉毛顺着这细微的力道一挑一挑,并不挣扎。
看起来并不是什么严重的蛇毒,这姑娘只是随手将几株草药碾碎,洒在那个伤口的地方,然后就……恢复正常了。
“若是乔装打扮,兴许一下子就被别的医者识破了的,怕横生枝节。”坐在竹席上的人咳嗽几声,还未完全恢复,很是虚弱的模样。
“上回的假死药已经用完了?”顾绝兮一愣,“不可太过频繁,你年纪也不小了,得好生休养,免得到时候一身是病。”
“谢阁主关心。”
“再过些时候,你才能动,莫要心急。”君墨尧说道,时刻观察着那人腿上的伤口状态。
还有些许的青黑之色,约莫是毒素未清。
但神医嘛,怎么可能亲自将蛇毒吸出来。
“师父,不赖嘛,这都能看出来。”顾绝兮轻笑,松开了君墨尧的头发,但是转眼,笑意消失全无。
西南角的窗子外边,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气息和体态判断,那人的耳力应当没有到能够听清他们对话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