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当圣主太麻烦了,方方面面都是祸事,哪有人能够面面俱到。”
顾绝兮有些赌气地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那少年也是一样,也不自救,就等着天降正义,自己就缩在被子里,像粽子一样!”
君墨尧静默地听着,突然感觉到脑门有一阵凉意,“少年?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少年?你们……”
空气中,似乎蔓延着丝丝缕缕的紧张和怒气。
“就是那个姓柳的书生,他认出我是圣主,说是在一个书馆的画卷上见过,只有眼睛相似,都被认出来的地步……”顾绝兮说着,感觉心中的一股浊气,在随着话语往外冒,便也继续说下去了,“他基本没藏话……”
“哦?”君墨尧额上的青筋微不可见地跳动了一下——他是男人,自然太了解男人了,对一个姑娘久久不忘,必定生了什么情愫,或爱慕或敬畏,那书生有心上人,他倒是放心的,但时时刻刻念着他的小姑娘,实在令人头疼脑热。
“那人自言被应县长强留此地,说他才是嫡子,应当继承家业的,他不愿,就装出疯癫的模样。奈何生得不错,外边的婢子常常会费尽心思地讨好他。”顾绝兮说道,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也加了进去,“他还说自己已经不喜欢应姑娘了,这姑娘不过是应府的一枚棋子,到时间了便会丢的……我当真是想不明白,应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想来幼时总是有静心培养,用心爱护的。”
若非如此,也不能够是一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模样,应当是早早地学会了察言观色,面对他们微小的情绪,都会做出调整的。
已经不喜欢应姑娘了……
也就是说,那家伙对顾绝兮其实有意!也对,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谁不喜欢呢?只是多瞧两眼,都会心情舒畅吧?
下回见了,得把那家伙的眼睛抠出来,免得再看!
“有些意思。”他轻笑,杀气止不住地往外冒,霁月轮感应到这一点,也在刀鞘中微微震动起来,发出嗡嗡的鸣响。
顾绝兮皱眉看了君墨尧一眼,“怎地?你不会想把这儿的人都解决了吧?这般浓的杀气……”
“没有,我怎会如此呢?”君墨尧柔声道,但霁月轮仍未平静。
顾绝兮又看了霁月轮几眼——真是奇怪的人,嘴上说着一套,行为又是一套……
『真-表里不一』
“休息吧,今日他们不会差人来问时良木的消息了。”顾绝兮说道,飞快地解决了洗漱沐浴更衣的步骤,然后躺在不算柔软的床榻上,“明天见!”
小姑娘摆摆手,似乎在与他打招呼。
君墨尧看了霁月轮一眼,霁月轮也停止了嗡鸣——世道没有那般轻简,一切都是难懂的模样。
应府长期帮助匪徒进行烟土和兵刃的买卖,算来也有十几年了的,积攒的财富应当不少。
这些年来,总有无故失踪之徒,兴许也和此地的牢狱有关。
夜深之时,突然下起了雨,应姑娘推开窗户,看向屋檐下挂着的灯笼,径自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