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也是秋日,那个少年曾应允她,来年要送她一幅字的。
是对她这份心情的回应——兴许一直都是她的一厢情愿,那少年没有喜欢过她,也没有为她的礼物心动过。就是欠着一个答案。
这么久了,她兴许也没有那么喜欢了的。
只是,府中二位一直逼着她嫁人,嫁给那个王员外的风流公子哥。
当真是可笑,如此朝三暮四、四处沾花惹草之人,怎能算作良配!婚期将近,她没有半点法子,只能以此为借口,装疯病,拖延时间。
骗人久了,差点自己都相信了。
只是……那柳郎与她是一样的人,不会轻易动心,即便稍有感触,触及到身边事时,也能够及时止损。
说白了,是没那么喜欢。
她永远喜欢自己。
应府的二位不是她爹娘,只是披着一个近似的身份罢了。不生而养,恩情是应当报的,只是有许多法子,犯不着赌上自己的命。
应姑娘看着屋檐下泛着温柔红光的灯笼,外边是细雨绵绵,屋内是一片死寂。
望天不见月,望地不见人,如此时候,倒是像天地间只有她一人,安宁祥和。
不喜欢的事情不必想,不想做的事情也不必做。
可也只有如此时候,她才能安闲些吧。
“柳郎……”她轻唤,也不知道是在唤谁。
若那人真的出现了,她是不是就没有理由再继续废下去了?是不是,也要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了?
此生不做万人杰,不必应对很多人的期许,只求不负自己的心,一生平安顺遂。
若是有子嗣,还得为他们操心,劳累一生,也没什么盼头。
又是一夜未眠。
翌日,应府之人依旧没有来问那味草药的,似乎完全将这事儿给忘了。
三餐倒是不少,芍药依旧是客客气气的,送膳食的时候总低着头。
不过,蒙汗药的计量,倒是一次比一次重了。
“你说,会不会是过几日有事儿,提前给我们准备这个蒙汗药,习惯口味,免得到时候一尝就尝出来?”顾绝兮笑道,还有几分无奈。
药的品性并不好,但这也许是应府存下的效果最好的蒙汗药了。
“不至于如此无聊吧……”君墨尧笑道,倒是有几分蒙——这样反复试探,莫非是想知道,他这个“神医”,到底有几斤几两吗?
“去和他们说说,若当真是试探,说明了以后,应当就会派人来问时良木的消息了。”顾绝兮说道,打了个哈欠,嘴下倒是没停。
这个季节的蔬菜,总是很好吃,再过些时候天冷了,就没有那么多鲜美的菜了。
“若是如此,我倒想与绝兮一起去。”
“……”这反应倒是快得很,她想偷个懒都不行。
应府,书房。
“什么?他们没有表现出一点不适?面色也很好?”应县长惊叹着,倒是有几分相信“神医”的名头了。
那些庸医,基本上在吃了一餐饭后,就神志不清,精神萎靡的。
“是,老爷,奴婢去瞧的时候,那个小药童甚至比昨日还要活蹦乱跳,还要无礼得很。”蹲在书桌前的,是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