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鸟鸣声声,分明是秋日了,山中的景还是夏末模样。
树杈里望出去能瞧见的,还有不少叫不出名字的鲜妍的花。
难得的闲适与安宁,这整个天地间,似乎就剩下了他们二人。
君墨尧轻轻地捏着顾绝兮的肩膀,感知到身侧的小姑娘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也不由得心安,“只我们二人呢。”
“所以呢?”顾绝兮似笑非笑,她看向身侧的君墨尧,眸中明暗难辨。
教人猜不透心思。
“我想说些什么。”君墨尧轻叹一声,又清清嗓子,还有几分紧张,“我知晓你不爱听这些,但话总是说开了的好。早先,你告知我白虎城的相关事宜后,我修书给爹娘,他们很喜欢你,在回信中大加赞赏,只提到小希几句,通篇都是绝兮如何如何好,何日提亲之类的……”
顾绝兮想转身离开,却被君墨尧死死抱住,动弹不得。
她被迫听着他的话语。
“后来,我得到消息,前去兰逸地下,遇见叶凌,我很意外,也很感动,因为这眼下还是我的家事,绝兮却尽心尽力至此,此生定然是非你莫娶。只是白虎城的门禁远超我们的想象,它以风防御外敌,可每一阵风都像是钢刀,能够将人生生切碎的!叶凌他一时没躲开,尽管我奋力将他推离风口,他也还是被风所伤。而情急之下,我的力道,也加重了他的伤势……”
顾绝兮静静听着,一言不发。她还记得自己知晓叶凌重伤,尤其是被君墨尧重伤时,那等震惊和悲哀。甚至有些庆幸的,她还没有将一切都与君墨尧共享。
自己的事业,一定要自己担着。
那是底线,也是底牌。
“我靠得近,自然也被风所伤。醒来后,自己已经身着婚服,坐在婚房之中,那柳辞霍霍磨刀,神情可怖。似乎要威胁我成婚,可她似乎低估了我的恢复能力,被我敲晕了去。”君墨尧说道,还有些后怕。
这种女子,强嫁还要磨刀威胁的,当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可怕,甚是可怕!
顾绝兮听闻,稍微动了一下,她抬眸解释道:“腿麻。”
“呵……坐稳些,莫要单独压到那一条腿,就不会腿麻了。”君墨尧配合地调整着姿势,依旧是看向外头的天光,喃喃道,“我意图逃离的,只是手下突然都魔怔了,变得很陌生,都听那柳辞号令,当真让人不解。后来,我才知晓是蛊毒。”
“那时候我也不会解蛊毒呢。”顾绝兮说道,声音有些闷,她抱怨着,“你可知晓,我受安晗胁迫,在东雪为将,就为了打探白虎城的消息,那晚将将打了胜仗,你的护法来了,将喜帖和你的玉佩都交给我,似乎要叫我去喝酒的。”
君墨尧伸手轻轻拍着姑娘的手臂,苦笑着,“对,当时,我重伤未愈,只能勉强自保,众叛亲离,完全被架空了,只一具躯壳,也没法子将消息告诉你……”
“倒是有趣得很。”顾绝兮轻笑,大致也能推断当时的情景。
君墨尧受伤的事儿,小凌子都有原原本本地讲过,倒是不必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