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妻?
顾绝兮稍稍飘远的思绪一下子又被拉了回来,她一愣,怎地那少女已为人妻?
方才那人喊“如何同生不同死”,是这个意思么?
她看向君墨尧,发现他的眸中也有同样的困惑。
水婚那日的少女,不过豆蔻年华,手部肌肤娇嫩白皙,是并未做过什么粗活的,应当是大户人家出身。而跪在大堂中央哀嚎的男子,衣衫虽是整洁光亮,却整体朴素得很,脸也晒得黢黑……
不像。
不像夫妻。
顾绝兮摇摇头,这个年代最讲究门当户对,若是门第相差太远,男女之间大概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更别说结为夫妻了。
那是堂下人在撒谎?
水婚当日的少年,在仪式中突然站起来四处摸索,应当是察觉到了什么,想去触碰那根渔线。
可……究竟碰到了么?
“戴狐狸面具的少年有没有死?”顾绝兮转身问君墨尧,“别转开去,我知道你在查此事的。”
君墨尧无奈地点头,“那少年被人带走了,不在仵作这儿。具体被什么人带走了,我暂时没有头绪。是生是死,也不能确定。”
红颜老曾经在江湖上大行其道,屠戮数千人。那次惨案,将整个江湖的格局都清洗了一遍。
强大者不再强大,弱小者不再弱小。
惨案过后,红颜老也销声匿迹了。外界传言是蓝幽阁的手笔,可那些女子,从未承认过。
“当真是稀奇。”她想着想着,突然打了个哈欠,“这栖迟隐患挺多,江湖和宫廷必定会起冲突,当真难办。”
她有些懒得管了……
可若是任其自生自灭,弱肉强食,天下就乱了套了。到时只怕是衣冠楚楚的士人不复存在,到处都是茹毛饮血的“野人”。
“反正我们的时间,还多得很。”君墨尧轻声道,继续听官府的动静。
可听了半晌,再没有什么动静。
兴许是退堂了。
“我们回吧,这几日还不会有结果,县官是个体弱多病的主儿,若为这案子劳心费神,怕是又要在病榻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了。”君墨尧说道,也没等姑娘回应,一把就将她扛在肩上,运功在房檐屋顶跳跃。
没有几个呼吸的工夫,就回到了客栈。
“主夫,您回来了,这是……”掌事儿的见到君墨尧,立马笑意盈盈地迎上来,可目光触及到他扛着的姑娘时,颜色三两变,“这……”
这熟悉的衣衫……不会是阁主吧??不会吧??
“君墨尧你死定了!”
女声清亮,掷地有声,杀意颇浓。
顾绝兮趴在君墨尧的肩上,搁到胃了,动弹不得,又气得很。
“无事无事,我先回了,你们各自忙吧。”君墨尧摆摆手,大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淡然。
掌事儿的点点头,犹豫几次还是往外走了——毕竟阁主都奈何不了的人,他再多嘴也是无用的。
终是回了屋子。
君墨尧将肩上的小姑娘轻巧地放下,微微一笑,“这不是很快就到了么……何必被人追赶着逃来逃去的?”
顾绝兮眉头紧锁,她看着眼前人,只觉得怒火滔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