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绝兮掰了几颗开心果塞进嘴里,嚼着嚼着,含糊不清道:“你也快些吃,我方才观天象,怕是要落雨的,这果子在外放置一夜,定然会潮了,就不好吃了的。我去洗漱了。”
君墨尧看了一眼关得严严实实的窗子,以及顽强透过窗子照射进来的皎洁月光,有些愣神——他方才瞧,是月朗星稀的晴好天气,绝兮又是从哪里瞧出要落雨的呢?
但疑惑归疑惑,他还是依言坐下,耐心地开始吃坚果。
隔了两层木板的里屋传来哗哗的水声,他依稀可以透过微弱的光影辨认出姑娘的身形动作……
只瞧了几眼木板,他都差点气血翻涌起来,于是连连倒了杯茶灌下去,企图浇熄邪念。
吃坚果……吃坚果……
余下十来颗,他已吃腻了,便到一旁寻了个小盒子,装起来,盖上盖子——也不知是否会漏气的,若被绝兮发现他这样的小动作,一顿数落是少不了的。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洗漱完毕的姑娘披散着头发走出来,便走便打哈欠,她并未用手遮挡。
君墨尧转头就可以看见顾绝兮张得圆圆的嘴,以及……
“哎,你去哪儿啊?”顾绝兮看着飞奔着蹿出屋子的男子,疑惑不解,“回自己屋休息去了么?”
那方才何必花这么多力气去征得她的同意,死皮赖脸地也要留在这儿……
男人心,海底针。
她坐在梳妆台前,对着一面打磨得很光亮的铜镜,将以前研磨出来的护肤药粉按照水粉一比二的配比调好,糊在面上,靠着椅背,哼哼小曲儿。
心情很是愉悦。
她看着熊兔各大产业数据和商行自觉交给风蔚阁的账本,不住地点头。
熊兔的蛀虫除了县长,还有好几个,分散在城镇各处,乍一看没什么联系,但暗地里都是有交易的,甚至所有“蛀虫”的排布,还呈现一个八卦图的模样。
这个时代的人,对这些东西,还是很相信的。
想当年她就在这上边吃过亏,还以为排布呈现八卦的模样只是凑巧,结果就从自以为的“要点”入手,打算逐个攻破,结果一败涂地,还赔了些钱财的。
八卦,自有其道理。
叩叩叩。
“绝兮,开门呀,我拿东西来了。”
门外突然传来君墨尧的声音。
“啊?什么东西?”她将账本和街道排布图收好,起身,来不及穿鞋就跳过去拉开了门。
“绝……噗嗤。”
君墨尧忍不住笑了——开门的小姑娘,面上糊了一层绿油油的东西,草药味极重,乍一看差点认不出。
“作甚?我不过是敷个面膜,有什么可笑的?这可不是易容。”顾绝兮摆摆手,不屑地说道,“你拿什么东西过来了?我有落下什么嘛?”
“有啊,很重要的东西。”
“嗯?”
只见君墨尧一脸凝重,右手食指缓缓上移,最终曲起,指向自己的方向:
“我。”
顾绝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是你自己要跑出去的么?哪有这种道理,过了这村就没这店,慢走不送。”
说罢,她就意图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