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绝兮的店都开遍天下了,怎就能说是过了这村没这店的?”君墨尧一闪身就进了屋子,轻巧地关了门,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顾绝兮瞧见,止不住摇摇头,“我还是头一回见名扬天下的噬魂阁主强词夺理的模样。”
像个幼稚至极的孩子。
“这分明是有理有据。”君墨尧凑到顾绝兮近前,仔细瞧了瞧小姑娘脸上的东西,好奇道,“这玩意儿是要敷着睡么?那晨起时,岂不是满枕头的草药?”
“自然是一会儿就洗掉的。”顾绝兮说道,又坐回梳妆台前,她晃了晃手中的小木盒,只听咕噜噜的响声。
君墨尧看着那有些熟悉的小盒子,心中暗道不妙。
“你方才吃坚果,就是这么吃的?”她敷着面膜,并不能做什么面部表情,撕扯着嘴角,还有些装腔作势之感。
“嗯……绝兮说要落雨了,这果子会受潮,我便寻个盒子将它们装起来,那就不会受潮了。”君墨尧笑道,他坐在床榻上,遥望将面庞涂得有几分可怖的小姑娘。
“可这里面还有些药粉,你没瞧见么?”顾绝兮说道,打开盒子,拿出一颗沾了药粉变作青绿色的开心果,放到嘴边吹了几下,“就不怕是毒药?”
君墨尧摇摇头,“这我倒是不知晓,约莫是那药粉与盒子的颜色太过相近,我没分辨出来……还以为盒子是空的呢。”
“往后要找盒子与我说声便是。”顾绝兮翻了个白眼,到毛巾架边的脸盆里将面上的草药糊糊洗干净了,才长舒一口气,如获新生。
不得不说,敷过草药糊糊的小姑娘,面上就像煮熟的鸡蛋一样吹弹可破,还带了微微的红晕,看起来就让人想咬一口。
君墨尧暗道不妙,方才强压下去的邪念,怕是要再度回头了。
“为何这样看我?还有没洗干净的么?”顾绝兮见了君墨尧的眼神,有些发怵,她不知晓是哪一环节出了问题,但想必是哪里有问题的。
“没有,外边夜深了,还是早些休息为妙。”君墨尧脱下靴子,褪去外衫,乖巧地靠墙躺着。
像等待帝王临幸的初入宫的秀女。
顾绝兮也不知这种错觉从何而来,她懒得管,便也换了衣衫休息了——今日在外头溜达了好些圈,还听了官府的“墙角”,当真是累着了。
身累,心累,各种意义的累。
君墨尧想必也是如此,今日倒是安分不少,没有用那炽热的温度烫得她睡不着觉了。
顾绝兮抬手将遮盖夜明珠的不透光罩子拉下来,突然有个困惑——她所经历的一切,是否都是阮球安排的?那这君墨尧,可是阮球特意为她捏的一个男子?
咳咳,未免恐怖了些。
珠帘轻晃,月光照进小楼,照出几分缱绻旖旎的味道。
相拥而眠的二人,都在安闲舒适的梦乡中缓缓游荡。
世界一片寂静,没有半点异常。
后半夜时,当真落下倾盆大雨,雨点砸在瓦片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似乎藏匿了不少来自天外的讯息。
流浪猫,在屋檐下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