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了?可是头晕?”君墨尧帮着扯下了被风吹日晒得有些陈旧的告示,捏在手中,稳稳地扶住了顾绝兮。
“未曾,我似乎瞧见县官的模样了。”顾绝兮摇摇头,她再去碰那张告示的时候,却什么也感知不到了。
莫非活人对死物倾注的意念,只能支撑这么一小点的信息么?
顾绝兮尚且不能控制这个能力——就像都是随机的,她只是一个没什么力量的参与者,最终走向何方,都是一场未知的探险。
此能力是在接近过尘树之后出现的,但想必是阮球给她倾注的异能,目的为何尚且不可知。
“哦?是何等模样?有那时应县长的肥硕么?”君墨尧打趣道,却接到了周围人投来的怪异目光。
似乎在看傻子。
“瘦得很。”
容寻离江舟不过百余里,前后不过隔了几天,可这秋风,容寻可要比江舟柔和潮湿得多了。
是养人的山水。
容寻民风与别处不同,习俗自然不同。街道上瞧不见小摊贩,大家都是租了店面做点小生意。地上也干净得很,不会有枯败的菜叶和中药的渣滓。
很是干净,可能秋风一过,连尘埃都吹不起来的。
“这地儿不错,干净得很,街上行走的人看起来也和气。”顾绝兮说道,看向周围,似乎一切都井然有序。
但是自从他们揭下告示,就有不少人一路盯着他们,时时刻刻,未曾移开视线。
“多住几日瞧瞧,兴许此处就是如此,气候宜人,到时外出游玩,也可作为落脚点……”君墨尧点点头,他拿着那卷落满了尘埃的告示,不自觉地开始想象以后的生活——
许多年后的今日,他应当已与顾绝兮成亲了,将一切麻烦事儿都抛在脑后,定期出游,行侠仗义云游四海,一切都是最完满的模样。
“你笑得有点蠢哦。”顾绝兮头也没抬,便如此说道。
他们初来容寻,还未站稳脚跟就揭了告示,这在无形之中是为自己的路放了一块绊脚石——但,祸福难料。一般县官人脉广,掌握的信息也多一些,陶家的事儿,能打听到的,都是陶家筛选过的能让人听见的事儿。
因而不入“虎穴”,是听不到什么秘辛的……但也可从外界的消息来推测陶家到底是如何的一个世家大族。
“我是你的助手,这会儿我可不要扮演神医了。”君墨尧说道,他回忆起上次呆坐的几个时辰,又觉得尾椎骨隐隐作痛。
不可。
不可再如此了!
“嗯,在旁递递药材也可,莫要乱了节奏,若是在旁添乱的话,也会引人怀疑的。”顾绝兮说道,视线突然被旁边的一家琴铺吸引。
木色上好,琴弦也是少见的材料,正常使用应当是不会断的。而店家为了展示琴音,还请了琴女蒙面作弹——时而柔和时而激烈,但琴音悠长,周边的花木听了,似乎都长得更茂盛些。
“店家,这样一把琴,要多少银子呀?”顾绝兮走过去,压低嗓子问道。
店家只看了她一眼,就冷漠道:“起码千两银子,你莫看了,付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