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兮，红颜老太毒了，不要靠近它！”
云姨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她一手捂着脑袋，另一手在空中虚扶着什么。
她摇晃着，似乎随时都会摔倒。
顾绝兮站起身，一把扶住年迈的妇人，“云姨，怎么了？您是知晓红颜老的么？它从何而来？又……去往何方？”
云姨摇摇头，一把推开顾绝兮，勉强站稳了身子，她不停地往外走，跌跌撞撞地开了门，“不，小兮不能再靠近了，这儿太危险，马上就会翻了天了！不能、不能再查了的！”
但还未走到外边，年迈的妇人已经倒下。
顾绝兮三两步上前，堪堪护住云姨的脑袋。
只见妇人的头发迅速花白，面上的皱纹也更深了，因为方才挣扎的动作过大，她的袖子上翻，露出了一小节手臂。
露出的手臂上，满是各式各样的伤痕，有鞭子抽打、有刀伤、撞击淤青，还有别的一些小伤口，应当是缝衣针扎的，触目惊心，让人止不住地震惊气愤。
“云姨！”
顾绝兮将云姨衣衫最上面的一颗扣子解开，避免呼吸不畅，她仔细地探查了云姨的病症——脉搏微弱，心跳缓慢，除了明显的皮外伤，还有很多内伤，大多集中于腹部。倒是没有中红颜老的迹象，只是在剧烈的情绪变化之下，自然变白了而已。
“小……小兮……快跑……”
云姨并未清醒，只是撑着最后一点力气，从牙缝中吐露几个字。
末了便失去了意识。
顾绝兮也顾不得许多——医仙谷之人擅长驻颜之术，她并不能判断云姨的年纪，只是这两年，云姨的衰老速度未免太快了，超乎常人。
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性命。
咔哒。
木门被推开。
君墨尧走进来，大步流星，他举着一串糖葫芦，面上满是笑意，“绝兮你瞧，我给你带了……”
话还未说完，他就看见了倒在地上的老妇人。
“这是怎么了？？”
“来得正好，去问楼下打盆热水来，还要一些喝的糖水，要温的。”
“好。”君墨尧将糖葫芦放在一旁的架子上，转身又跑下了楼。
顾绝兮说道，有条不紊地处理着云姨各处的伤口，慌乱归慌乱，手下的节奏不能乱……
医者最应该具备的品质，就是无论何时都要保持冷静。
面对自己，面对病患。
云姨没有致命伤，只是细小的伤口加起来，疼痛的感觉会让人难以承受。
当躯体受伤时，大脑会本能地反映痛感，以阻止躯体进一步受伤害。但是如果伤害超过了一个度，通过痛感来减少躯体伤害已经没有作用，这个时候大脑会驱使各个器官减少能量消耗，生成激素，以保住人的性命。
云姨受到的伤害，就介于保命和痛感之间，那个疼痛是极限的。
“云姨，云姨你能听见吗？”顾绝兮俯身到云姨耳畔，呼喊道，“别害怕，别放弃，熬过去就好了，小兮一直都在这儿……”
虽说要保持冷静，她还是红了眼眶。
阮球什么破实验，非要将她亲近之人一个个地收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