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月升,日升月落。
星辰周天而行,各司其职,从不因凡尘俗世停留。凡人的寿命于日月星辰而言,不过瞬息而已。
顾绝兮和君墨尧一夜未眠,仅守着状态极不稳定的云姨。
索性天亮之时,云姨的各项生命体征都平稳下来,勉强算是捡回性命。
“呼……”她终于松了口气,先前险些就喘不过气,好在硬是撑过来了。
“绝兮先去休息会儿吧,我在这儿守着,若有情况再来叫你。”君墨尧说道,将已然脱了力的顾绝兮扶起来,“没事,我在这儿。”
“你也没休息,还是早些休息为妙,喊个人来盯着就行了。”顾绝兮趔趄一下,走到桌边,拿起水壶就往嘴里灌,放下水壶时,才稍清醒了些,“方才我已经通知了小义,她应当在赶来的路上。”
“那我在此守到她来,绝兮快去吧,别熬着了。”君墨尧摆摆手,转眼就瞧见放在架子上的糖衣已经化了的糖葫芦。
他摇头轻叹——下回再买一串好的。
一楼大堂,灰头土脸又满脸憔悴的姑娘寻到了小伙计,“我要一间空余的屋子,不要任何人来打扰。”
“好……哎?姑娘,您不是二楼的吗?”
“嗯,我要再多一间。”顾绝兮轻抚额头,有些累。
她向来不喜欢刨根问底之人,哪怕没有什么恶意。
“好嘞,姑娘这边请。”
顾绝兮随着小伙计上了楼,走进了君墨尧先前退了的屋子。
“莫烦我,回头结账,人不跑。”她说道,打了个哈欠便将门关上,力道不重,却传递出浓烈的不悦。
徒留伙计一人站在门口,欲言又止,抓抓脑袋,尔后用袖口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天呐,方才那个冰冷的眼神,真的是比寒冬腊月还要冻人!若非姑娘转身进去了,他还以为自己项上人头不保!
这是何等可怕的人!
一炷香后,云义带着几个年轻的医师匆匆赶来,替下了君墨尧的班。
“等等,我家主子呢?她在何处?可有不妥之处?”云义皱着眉头问道,内心依旧抓狂,第一眼见到的竟是这个男的,当真是运气不好,难得她还收拾了一番再来的。结果连主子的人影儿都没瞧见。
“她先去休息了,一个昼夜没有合眼,定是累极了,还是莫要打扰为妙。”君墨尧说道,心中忽而多了几分危机感,可这分明是个十三四的女孩,怎会跟他抢顾绝兮呢?
大概是想多了。
“呵,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主子的休息是最要紧的。”云义越想越气,忍不住回嘴道。
若是眼前有个小人,她一定会将它贴上君墨尧的名字,然后用最粗的钢针,从脑袋一直扎到脚底!
风过时,君墨尧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有些疑惑,却还是顺着霁月轮的感应一路去了原先的屋子。
原来在这儿。
而一边病榻上的妇人,则突然睁开了眼,两行泪顺着眼角滑落。
“您醒了?可要喝些水?”云义见床榻上的妇人睁开眼,便轻声问道,可还没听见对方的回话,眼前便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