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玦的住处并不隐蔽,只是寻常人不会到荒废如此久的院子里查探。
这般荒草纵生之地,寻常人当真是不会进去的。
林安带着几个伙伴将陶玦的住处里里外外都探查了一遍——无有异常,宅子只是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勉强能住人。内里没有暗室,机关也不曾设置,院子里除了几株野蛮生长的草,就只有一个废弃许久的秋千。
但陶玦的警惕性很高,虽无内力在身,可五感和直觉都比寻常人灵敏,若非林安随机应变,只怕要横生枝节。
“主子,她第一声鸡鸣过后就起床洗漱,然后坐在梳妆台前,一遍一遍地给自己装扮。兴许是无聊所为,她每完成一个齐整的发髻和妆容,都会洗掉,然后重新画。如此重复了四次,她终是在脸上涂了很多脂粉,将病气盖住,但仍瘦得像骷髅。”林安汇报着,想到当时所见的场景,还是忍不住哆嗦一下。
他是没有见过这个模样的女子,神态与常人也相差很多,恶狠狠地似乎要吃人。
“莫慌,若真如你所说,病成这个模样,她应当是没有能力残害他人的。”顾绝兮说道,摆摆手,示意林安继续说。
“她不用早膳,也没有午膳,院子里没有一个人照看。但陶玦似乎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傍晚时,有一男子给她送吃的,似乎是兄长,但隐藏得极好,我看了许久都没有看清他的面容。”林安说道,还有几分遗憾,若是当时再往前走一步就好了,可是……
再往前一步,被发现的可能性也就更高。
“一天只吃一顿,难怪表现出不同寻常的瘦。”顾绝兮点点头,她自问是做不到一天只吃一顿的,有时候饿了,一天甚至能吃五顿。
因人而异,因心情而异。
“他们交谈了一个时辰,但声音很小,我没办法透过门听见半句。”林安说道,低下头,有几分认错的模样。
“别气馁,还才第一日,往后几日,你还得继续盯着,但千万小心——陶玦或是她的兄长极有可能和掌握了红颜老的那伙人联络,若真的被发现了,千万要跑,不论跑到哪里,不被他们捉住下毒就行!”
顾绝兮叮嘱着,暗自感到这天,要暗了。
“是,林安定当完成主子所托!”
“千万记住,凡事保命为上,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她不放心眼前的小少年,止不住多唠叨了几句。
“知道!”
说罢,林安就翻出窗子离开了——这孩子一直不喜欢走门,说是只有翻窗才能展现他的飒爽英姿。
叩,叩叩。
“进来。”她刚刚关上窗户,就感觉到了君墨尧的脚步。
吱呀——
“有些事儿。”君墨尧快步走进屋子,关上门——此刻他们都没有易容,若是被客栈里的伙计瞧见,指不定要把他们当做是趁乱混入的贼人。
“什么事儿?关于陶府的么?”
“对,我们先前躲在假山时,走过去的那个女子,杀了两个婢子,此事官府尤为重视,直接派人上门,捉了那陶家后人。此刻那嚣张的家伙正被关押在牢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