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还以为潭大人是不会对陶家出手的呢……”顾绝兮拿起陶瓷的茶杯,捏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难不成是我们的话起作用了?县官对剧毒扩散感到恐慌,决定先治一治陶家的威风?”
“兴许吧,不然以打死两个婢子的事儿来说,在往常,陶家都是能够隐瞒的。”
容寻的官府向来睁眼瞎,世家大族是有些特别的地位的。
若是寻常之人,小门小户地出了人命,早就被押上大堂,三庭五审了。
“若陶玦当真与红颜老有关,而潭大人针对的是留在陶府的年轻子弟,他们本来就有宿仇……陶玦跳出来的可能性很小。”
顾绝兮喃喃道,转动茶杯时,突然瞧见了一条小小的裂缝。初时很难被发现,可当倒入有颜色的浓茶时,裂缝便被染了色,分外明显。
对于陶玦来说,什么物件才是“浓茶”呢?
“红颜老的幕后之人为何会选择一个小小容寻的制琴世家?先前在水婚时被杀的两人,是先被剧毒割喉,红颜老才发作……那两人,并不是尊贵身份,而在江舟投水死的桃黄,也只是从陶家逃出去的一个继承者……”
君墨尧说着,帮他的小姑娘一点一点地梳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已经有些思路,却不打算抢了顾绝兮的风头或是扰乱她的步调……猜测仅是猜测,若说出来,一切都会先入为主,继而丧失自己的判断。
“陶家……”顾绝兮喃喃道,她现下脑中是一团乱麻,熊兔水婚被害的少年少女,只是年轻一辈中比较好看的两位,那时候少年戴着面具,少女带着红盖头,是看不出容貌的……
后来红颜老发作,也无人能确切地说出或画出他们原先到底是长得什么模样了。
桃黄也是年轻,琴技惊天下。
样貌应当是不错的。
嗯……
莫非这个犯人,有美人收割癖?
“一会儿我偷偷潜入陶家,再瞧一瞧,你去潭府看着,潭长玲和霁燕已经回江舟了,但潭瑶瑶的情绪还未好转,若是发现她轻生了,记得找人去救。”
顾绝兮说道,转身就去准备夜行的行头了——他们与潭府的关系还不能断,若是将来成功地获取了潭县官的信任,应当能够套出更多的话来。
掌握多一点信息,就是多一分保障。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陶府我去吧……那边有几分危险,姑娘家家的,还是你比较好劝。”君墨尧笑道,他好歹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自然要将他的小姑娘挡在身后。
“也行,反正都百毒不侵了,你受个伤也就片刻痊愈,没什么好担心的。”顾绝兮说道,手下的动作也没停,“不过你块头大,不太好掩藏,要小心些。”
刹那间,仿佛春暖花开,一阵暖暖的风,直接吹到了他的心里。
“好,冬日里凉,你要出门时,记得穿些厚衣裳,免得受了寒。”君墨尧关切道,转身美滋滋地去准备了。
顾绝兮:“……”
突然心情如此之好,当真是有些可疑,回头有空了给他检查一下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