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两人打作一团,拳头你来我往的,谁也没落着好。
章山只站远了些,双手抱在胸前,凉凉地看着,对他家王爷上赶着犯蠢,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劝了。
倒是临风,看着墨北珩身上脸上都挂了彩,心里急的不行。
他忙地伸手要去扒拉两人。
“别打了,王爷,三公子,你们都是自家人,别打了……”然而,他的努力,他殷切的一声声劝解,没换来两个打疯了的男人的半分眼神。
相反,他原想去拉住墨北珩的,却冷不丁地被夹在了中间,生生地受了两人前后各一拳。
‘嘶~’
章山一个愣神,便听到这两拳同时砸在某个人身上的声音。
他回神,与临风的视线遥遥对上。
临风的面色,原是焦急的,如今却慢慢染上了一抹痛意,眉间几乎皱成了一个‘川’字,他愣愣地看向墨北珩,又扭头看了眼谢君辞,正要说话。
然而,刚张口,喉咙便是一阵腥甜冲了上来。
他忙伸手想捂住,却冷不丁地一口老血吐了出来,身前身后被打了一拳的位置,隐隐泛着彻骨的痛,他踉跄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被血打湿了的衣裳和地面。
滴落在地的血,带着一股子呛人的味道。
他的身子晃了晃,将章山生生地吓了一大跳,他一个箭步上前,将人搀住,拖出了两人的风暴中心。
墨北珩和谢君辞两人面上都露出一丝怔然。
两人看了看临风狼狈吐血的样子,再看了眼地上滴落的血迹,两人的脑袋上齐齐冒出同一个问号:临风是什么时候跑到他们中间来的?
临风:……合着我前边劝的,你们都没看见,没听见?
最后,不远处传来一声怯生生的声音,有人问了一句:“那个,谢君辞,王爷表哥,你们还打么?”
说这话的,正是躲在边上看戏的黎蕴柔。
她这是第一次看着他们这样呢,新鲜着呢,真是稀奇。
墨北珩与谢君辞没反应过来谁问的这一句,只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咬牙道:“打!”
他们俩都不是服输的性子。
心里也都还有气!
墨北珩气谢君辞屡屡在他与谢绾绾之间搅和,好几回的误会,谢君辞都得负些责任,也气他居然纵容谢绾绾去西北角山关那样的地方。
那角山关,是什么人都能去的吗?
且不说角山关地势险要,深山老林中,多的是山禽猛兽,万一遇着危险,绾绾怎么办?
他到底是在西北长大的。
关于角山关的事,知道的比寻常人都要多些,原就是说好了他带着绾绾去的,如今倒好,他瞒着自己,竟让谢君炜带着绾绾去那样的地方。
绾绾若是出了什么事,他得恨死这谢家的几个兄弟了。
至于谢君辞,他则是气墨北珩不做人。
年前去琼崖接柳氏女,闹着要纳柳氏女为侧妃,以至于绾绾直接搬出了王府主院不说,甚至还落得个名声尽毁,财产散尽,和离出府的结果。
如今又还养个外室在别苑,京里都传的沸沸扬扬了,那外室都有孕,在为腹中的孩儿绣衣裳了。
这渣男,倒是与那外室生儿育女,岁月静好,把他们家绾绾置于何地?
他伤了绾绾一次不够,竟还要再伤第二次?
没扒了他的皮,已经是看在他是皇子,是伯娘的侄子的份上了。
谢君辞冷哼了一声,立即再次动了手。
章山搀着临风在一侧,面色淡淡,全然没有上前劝,亦或者维护哪一个人的意思,甚至,他还有闲心问了一句:“你怎么样啦?要不要给你请大夫?”
临风瞪了他一眼:“不用你管!”
“嘿~闹什么脾气?又不是我让你去拦着的,没看王爷跟三公子心里头都藏着火吗?不好好打一场,这俩心里的疙瘩,指不定什么时候才消呢。”
章山颇有感触地给临风分析着。
临风懒得听,手一抹,将口中溢出的血擦去,但他心里知道,那两拳,王爷跟三公子可都是使出了吃奶得劲儿了,打的他,估计都肋骨骨折了。
他挨着章山,虽是站着的,但腿肚子发抖,心口密密麻麻的痛,还是让他出了一身冷汗。
看了一眼打的正酣的两个人,临风一时无语,与章山说道:“你看着他们点儿,我还是得去找个大夫看看,别是被他们给打坏了,好痛啊!”
章山连头都没转,淡淡点头。
临风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那边。
墨北珩一边挥拳头,一边骂骂咧咧:“谢君辞,本王看你不爽很久了。一个大男人,正经事没见你做,成日成日地出些馊主意。绾绾会自己去角山关,是不是你撺掇的?她要是有事,本王饶不了你!”
谢君辞一边避开他的拳头,一边回击。
那嘴里,还不忘反击:“这话,本公子送回给你。绾绾是因为你才伤了身子,去西北也是为了寻药,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叽叽歪歪?
墨北珩,本公子见过恶心人的渣男,偏生没见过你这么恶心的。
一边对绾绾纠缠不休,一边在别苑养外室,坐享齐人之福这活儿,倒是让你玩儿明白了啊!
就你,还敢说心悦我们家绾绾,你恶不恶心?
合着你这是既要我谢家的钱财,又嫌弃绾绾伤了身子不能生呗?
早知如此,本公子从一开始就该与姑母商量,换一个人选,我谢家这般费钱费力,便是养一条狗,都知道朝我们摇摇尾巴,你算什么东西?”
墨北珩一怔,忘了出拳,倒是让谢君辞钻了个空子,生生地又挨了一拳。
他没计较谢君辞后边的那些侮辱性极强的话,耳边只嗡嗡地响着谢君辞那句‘嫌弃绾绾伤了身子不能生’,‘外室’:“本王何时嫌过绾绾伤了身子,还有,你怎么知道玉娘的事?”
“呵~这京城上下,还有人不知道的吗?”
谢君辞嗤了一声,补充道:“大名鼎鼎的瑞靖王爷啊,一边没皮没脸地追着婉宁郡主,一边又与外室纠缠不休,金屋藏娇,连孩子都有了。
啧啧……合着我们绾绾是大怨种,活该配你这么一条烂黄瓜?”
墨北珩茫然地看着他:“什么孩子?”
玉娘怀孕了?
她怎么怀的孕?
自玉娘被找着至今,才一月不到,期间他还昏睡了一旬之久,其他的时候,全部心思都在绾绾身上,甚至都还没想好,到底要如何处理玉娘这事。
她怎的就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