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永瑞帝对后宫嫔妃的宠幸,并无任何痕迹可循,他去谁的寝宫,宠幸谁,惯来是随心所致,江贤妃算是个特别的例外。
就在皇后胡思乱想之际,凤仪宫里的人,已经送回来了第一波消息。
苏嬷嬷听罢,面色凝重地进了内殿。
皇后看着她的神色,急急地发问:“如何?陛下可是改了人选?里边可有陈婕妤?”
苏嬷嬷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娘娘,陛下原定的两个嫔妃并未被换下,但陛下多加了两个人选,其中一个,便是陈婕妤。”
皇后倏地攥紧了自己的椅背,眸子直直地盯着苏嬷嬷,咬牙切齿地问:“另一个,可是林贵妃?”
“是。”苏嬷嬷硬着头皮应答。
虽然早已猜到了,但听到了苏嬷嬷肯定的回答,皇后还是觉得心里一阵发冷。
陛下想做什么?
让林氏那个贱人替代自己的位置吗?
那陈婕妤呢?
又为何带上她给那贱人添堵?
不止曹皇后想不通,一贯还算精明的苏嬷嬷,也十分迷惑,她细细琢磨,总觉得这事有哪里不对。按说,林贵妃是后宫中,仅次于皇后的四妃之首。
皇后因病无法陪同陛下出行祭蚕神,由位份最高的林贵妃顶上,其实无可厚非。
可问题就在于,皇后没有病。
她健健康康的,却被强制‘生病’,困守在凤仪宫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贵妃顶上,可陛下又带上了陈婕妤,这么一看,林贵妃倒更像是一个掩盖陈婕妤的工具人。
陛下真正想带的,其实是陈婕妤?
可陈婕妤又是如何突然入了陛下的眼的呢?
主仆俩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她们那日对谢绾绾的极尽羞辱和处置,这是这些日子以来,皇后唯一做的并不算对的事,但她也没错啊。
谢绾绾作为她名义上的儿媳,举止无度,让皇室蒙羞,她不过是小惩大诫罢了。陛下当时并未说什么,何况,他也没有理由为那谢氏出头。
所以,她们俩一阵分析后,一致否定了这个正确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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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光殿内。
传旨的太监刚走,陈婕妤仍沉浸在永瑞帝带她出宫的惊喜里,久久没有回神。
原来,陛下竟还记着?
那日夜里,她与永瑞帝躺在同一张床榻上,几乎整宿没睡。
这是她第一次与永瑞帝同床。
虽说她有公主在身,但实际上,她的侍寝机会少的可怜。
便是偶尔侍寝,她也只能被软轿接到紫宸宫的西配殿里等着,永瑞帝忙完公务,若还记得召了她侍寝,便会过去西配殿那儿,与她共赴云雨。
有时候,他甚至连她的里衣都不愿意脱,只一把拽下她的亵裤,便直奔主题,没有丝毫温柔的男女情爱,每每让她疼痛不已,却又倍觉屈辱。
结束后,永瑞帝片刻都不愿停留,直接去了净室洗漱,然后回主殿歇息。
至于她,要么是被安置到东配殿歇息,要么是在大半夜里,被直接送回了云光殿,永瑞帝唯一一次到她的云光殿,还是十多年前,公主出生那日。
当时,他过来看了一眼,给公主赐了名字,赏赐了些东西,随后便匆匆走了,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曾。
她原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没什么盼头,也没什么希望。
岂料,前几日,永瑞帝在御花园里散步,走着走着,便来了她的云光殿,不仅在云光殿里待了大半日,陪她用了晚膳,与她聊了聊公主的事,甚至留宿云光殿。
夜里,两人没有做亲密之事,但永瑞帝却将她揽在了怀里许久。
她敏锐地察觉到永瑞帝对她的态度比往日亲近了几分,像是,突然发现了她的好,愿意分一点心神给她一样。
陈婕妤心底里喜滋滋地冒着泡,决定小小地试探一下。
想到永瑞帝原定要带出宫的两位嫔妃,位份还不如她。
于是,她便壮着胆子,与他撒娇,提出想看看上元夜的花灯,永瑞帝沉默几息后,刮了刮她的鼻尖,宠溺道:“想看还不容易,朕带你出宫便是。”
试探得到满足的惊喜,让她一下子得意极了。
她顾不上去细想永瑞帝的异常,一个转身环抱住永瑞帝,试着去拉扯永瑞帝的里衣。
永瑞帝眸子深邃地盯着床外,并不为所动,由着她动作。
直到陈婕妤得寸进尺,手顺着他的腰腹往下伸展,并试着昂起头,往他的唇袭去的时候,永瑞帝才伸手一把拉开她,然后声音清冷地开口:“爱妃想要了?”
陈婕妤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羞涩地点了点头。
永瑞帝的眸子越发深邃:“今儿朕有些累了,明日,朕定然好好满足你。”
第二日,永瑞帝果然来了。
她等了一晚上,一直到子时,永瑞帝才出现在她的寝宫里。
许是因着他沐浴过,身上带着浅浅的香味,让她意乱神迷,又因着往日里,他宠幸嫔妃时,不喜欢过于光亮,屋里的烛火便都吹灭了。
一片混沌中,陈婕妤只觉得自己被男子强有力的臂膀抱了起来,她下意识地环着他的脖子,头埋在他的胸前,听着他一下一下的有力心跳声。
她看不清俯在自己身上的人,但熟悉的香味,却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男子极尽温柔地一点一点地品尝属于她的美。
她昏昏沉沉地睡下,临睡前才明白,原来,这种事可以这么磨人,这么的让人无法自拔。
次日。
永瑞帝早早地回了太极殿。
走的时候,特地交代宫女,别去扰了陈婕妤歇息。
陈婕妤醒来的时候,浑身酸涩,腿根处的酸疼和身上的点点红痕,让她整个都沉浸在一种被呵护照顾的幸福里,丝毫没想过昨夜的异常。
若是日日能与陛下一起醒来,就更好了。
陈婕妤媚眼含羞,痴痴地想着。
之后,连着好几日,永瑞帝都在近子时的时候才到的云光殿,黑暗中,他一如往日般,对她极尽宠爱,陈婕妤飘飘然地,越发地沉醉在这样的呵护里。
就连整个云光殿里的人,都深觉她们的主子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但方才宣旨的太监,并不只是来宣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