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瑞帝气急,为墨北珩的自怨自艾,也为自己这些年对他的忽略和亏欠。
“回什么回,不就是个女人吗?你就是见得太少了,下个月的中秋宴,朕给你选几个侧妃,庶妃,良妾什么的,早日开枝散叶,以后就在京城里好好待着。”
在京城才待了几日啊,又想往外边跑。
何况,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再往外边跑,这要有点什么,可咋整?
永瑞帝想到这半年里,京城的混乱还有宫里那人虎视眈眈的情况,很是头疼。
最主要的是,他不知道宫里那人到底想做什么?
她已经身居高位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还想做什么?
说到底,绾绾跟那人也没什么关联,她为何对绾绾那么大的敌意?
还是说,对绾绾下手,是为了别的什么目的?
永瑞帝兀自想的出神, 但墨北珩听了他的话,却‘气炸’了。
他满眼失望地看了永瑞帝一眼:“……父皇,您将儿臣两次卖给了绾绾还不够,如今,还要将儿臣卖给其他的女子吗?这京城,儿臣是真不能待了,儿臣这便回去收拾收拾,明日一早便回西北去。”
说完,他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裳,随口丢下一句‘父皇保重’便大步流星地往殿外走。
永瑞帝回神,错愕地看着:“站住!”
他脚步一顿,没回头,只是侧过身,原本还是失望的眼,如今却彷佛染上了湿润的东西,面上的哀戚,看的永瑞帝心头大惊。
不就是让他纳几个侧妃庶妃吗?
这混账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再说了,朕何时说过要用他去换……换那什么东西了?
永瑞帝想着,心底有些虚。
他是没想着要再交换什么,但京城世家,皇室子弟,哪个的姻缘是能自己做主的?
不都是他们这些做父母的,为了家族权势,挑选合适的人联姻嘛?
原本,早在他们和离前,他其实就已经选了好几家的适龄世家女,本想着找个合适的由头赐给他的。
谁曾想,还有后边那么多的事?
这混账手里头还有那么多的兵,他的王妃侧妃,当然不能马虎。
“朕何时说过要再逼你什么?”永瑞帝恼怒地开口,本就要脱口而出的一个‘卖’字,生生地拐了个弯,改成了‘逼’字。
“您是没说,可您是打算这样做的!”墨北珩气呼呼地转身,定定地看着永瑞帝,“父皇,前年的夏日,您在这太极殿逼着儿臣娶绾绾的时候,您可还记得,当时,您答应了往后不再干涉儿臣的婚事的?”
永瑞帝心虚:“朕哪有……”
墨北珩瞥了他一眼,终于什么都顾不上了,怒声质问:“您是天子,一言九鼎,可您出尔反尔,您半年前已经干涉了一回,现在还要再来几回吗?”
永瑞帝怔住:“……”
“父皇,儿臣不要她们,儿臣只要绾绾,就绾绾一个。”
墨北珩短暂的支棱后,又虚了下去,头低低地垂着,身子一抖一抖的,声音低沉嘶哑,像极了哀伤的小兽,发出一阵阵悲凉的抗拒和绝望的哀求。
永瑞帝以为他在啜泣,想着他确实从未对自己要求过什么,还一次次被他放弃,如今就连提要求,连拒绝侧妃,都不敢太大声,只能克制地不让人看出他的真实情绪,他的心里窒了一下,终是心软了。
他放缓了声音,劝道:“那就将她追回来了,要朕帮忙吗?”
话刚出口,永瑞帝就有些后悔了。
万一这混账顺杆爬,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他怎么办,总不能再出尔反尔一回吧?
要这样,他以后在这混账面前,还能有威信嘛?
可话已经说出去了,他也只能悄摸地瞪了墨北珩一眼,希望这混账不会太过分。
墨北珩的唇边勾了勾,眼底溢满了得逞的笑。
他压着声,咳了几下,悄悄整理了一下方才表演过度的情绪,才‘难以置信’地抬眸,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满眼期盼地看着永瑞帝:“父皇,是真的吗?您真的要帮儿臣追回绾绾?”
“你说说看,若是不太过分,朕尽量……支持!”永瑞帝看到他的眼神,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他狠狠心,咬牙说出这完全不由心的话。
墨北珩眸子发亮:“不过分,不过分,儿臣也不要别的,就是……就是没什么银子了,要不,您将绾绾分给您的珍馐记三成利润,给儿臣吧,那也是绾绾的东西,以后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
这叫不过分?!!
你怎么不干脆叫朕把整个私库分你一半儿呢!
他好不容易才充盈起来的私库啊!
这混账一开始就惦记上珍馐记了吧,还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感情是来套路朕来了?
永瑞帝气的心口疼。
可是……
“父皇,儿臣的要求很过分吗?珍馐记那三成,本就是绾绾的,儿臣现在也只是将属于我们夫妻的东西拿回来一点点,珍馐记的新铺子,以后的新铺子,还会有不少,您不是还有吗?而且……”
墨北珩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说的好似很有道理的话。
但朕听着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什么叫物归原主?
什么叫属于他们夫妻的东西拿回去一点点,那是一点点嘛?
“而且什么?”永瑞帝烦躁地起身踱步。
他在墨北珩面前来来回回地走,思索着要如何拒绝,珍馐记是他暗示了又暗示,跟绾绾掰扯了好一会儿才拿到的,她已经给朕了,那就是朕的了。
哪里还有要回去的道理?
可是,他方才话已经说出去了,不给点儿什么,这混账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
只是,要给什么,这混账才会满意呢?
“而且,您刚刚才答应了的,儿臣不擅经营,早就没银子了,便是有点银子,也都拨去西北了,如今又没银子,又没府邸,儿臣拿什么挽回绾绾啊?就连王府,如今都不在儿臣手里了,除了一个王妃的名头,儿臣能给绾绾什么呢?”
墨北珩越说越是失落。
对于黎瑾月搞的那些,他能拿到对应比例的利润,他暂时选择性的忘记了。
只要他不提,黎瑾月不说,那就没人知道。
永瑞帝就静静地看着他,待他说完,才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还有脸说。”
那是他给这混账特地留的宅子。
结果这混账转眼就给那什么劳什子世子妃做生意去了,这可倒好,脸丢尽了不说,关键是,人家赚的盆满钵满,他自己倒成了穷光蛋!
哼!
越想越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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