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德知道刘泠有些抵触和眼前这具血淋淋的女尸的接触,所以即使自己一个人处理起来很麻烦,他也没有喊刘泠上来搭把手。
首先要打开的是画家女友的胸腔。和腹腔不同,人的胸腔是有着肋骨保护的,即使之前阿尔德已经用匕首把那些肋骨给割断了,但还是不太好打开。
顾不得那些不断涌出的血液,阿尔德把两只手的手背紧贴着同时插到了刚才划开的那个口子中。
这样,他的一只手掰着一边的肋骨,同时用力。只听咔嚓一声,女尸的胸腔终于被他给掰开了。
不过掰开胸腔的同时,那些胸腔中的血液也找到了施放的出口,阿尔德瞬间就被喷出的血液给溅了个满头满脸,就连在一旁提着灯的刘泠也未能幸免,被这些血液给溅了一身。
本来被血液溅到身上也是很正常的事,毕竟他们现在是在解剖尸体,没有血液溅出来才奇怪呢。
但这些血液的味道实在是让人无法忍受。这些血液中满是烧焦了的味道,之前正是这种味道把刚打开门的刘泠和阿尔德呛的进不到屋子里去。
而这些血液中所蕴含的那种味道要比之前刘泠和阿尔德闻到的还要刺鼻的多,刚才解剖尸体的时候他们已经感受到了,此时这些血液喷溅到他们的身上之后,呛的两人不仅咳嗽起来而且眼泪鼻涕还一起往下不受控制地流着,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特别是阿尔德,那些血液可是溅了他一脸的。此时的阿尔德已经跪坐在了地板上,根本不管地板上早已被那些血液给覆盖了。
他的眼睛现在已经被呛的看不清东西了,眼泪如注似的往下流。他感觉刚才那些血液都溅到他的嘴里了,因为现在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舌头的存在了。
摸索着从自己的包中掏出了一段白布片,阿尔德胡乱地在自己的脸上擦着。
这时候受那些血液影响较轻的刘泠差不多恢复正常了,看到跪坐在血泊中痛苦无比的阿尔德,赶紧走到他的身边帮他把脸上的血液给擦拭掉。
过了一会眼睛能重新看清周围之后,阿尔德赶紧从包中掏出了一瓶液体,仰头一气灌了下去。这些液体他并没有咽下去,而是在嘴中过滤了几次又重新吐了出来。
“这些血……液还真够刺激的……”阿尔德说出的话的音调十分古怪,就像是他的舌头不受自己控制一样,刘泠好不容易才听清了他在说些什么。
又过了一会阿尔德才重新恢复正常,现在两人都已经知道那股烧焦的味道的来源是哪里了,正是那具平躺在地上的女尸!
不去接触那些血液的话,此时房间内那股烧焦的味道并不算特别浓郁。仿佛那股烧焦的味道全都凝聚到了画家女友的血液之中。
有了前面的经验,阿尔德从自己的包中拿出了两段白布,自己和刘泠一人一段蒙住了各自的嘴和鼻子。虽然这样其实并不能完全把那股味道隔绝在外,但至少比直接用鼻子闻要好上一些。
小心翼翼地回到胸腔被打开的女尸身前,此时尸体中的血液差不多已经流光了,尸体身体中的情况一览无余。
“心脏呢!!”
刘泠看到女尸的第一时间心中就产生了这个想法。不过阿尔德仿佛早就知道了会这样,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惊讶;
心脏原本该在的位置此时空空如也,仔细观察了一下,刘泠发现她的心脏是被人割了下来。
这怎么可能!难道真的如阿尔德所说的她之前被人剖开过?
女尸身体内部奇怪的地方并不止此一处,随着更加仔细的观察,女尸体内的奇怪之处一一展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女尸身体的内部也都充满了那种烧焦了的味道,仿佛有人在她身体中放过一场大火一样。好在现在两人差不多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了,女尸身体中的烧焦的味道不算太过浓郁,两人还是能忍受的。
除了心脏以外女尸其它的内脏都没有消失,不过这些内脏和一些血管上却有着之前那种出现在她断掉的舌头上的图案!
这些图案似乎是在女尸生前就烙上去的,因为这种图案是以早已愈合了的疤痕的形式呈现在两人面前的!这些图案仿佛已经在她的体内存在了数年的时间!
这时就算是见多识广的阿尔德也毫无头绪了,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啊!
将女尸身体内部完全检查了一遍之后,阿尔德盯着消失的心脏的位置看了好一会,才对刘泠说道:“你听说过一种能够治疗尸体伤势的魔法吗?”
认真地在梅里留给自己记忆中搜寻了一番,刘泠并没有找到有关这种魔法的描述,于是对着阿尔德摇了摇头。
在克斯拉大陆上虽然有着许多能够治愈人体伤势的法术,但这些法术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这些法术都需要激发受伤了人的原本潜藏在身体深处的生命力来加速伤口的恢复。
而死掉的人的身体中是根本不可能会有任何生命力存在的,又从何去谈激发生命力呢!所以任何治愈伤势的魔法都无法对一个死去的人使用,至少在梅里掌握的知识中能够治疗尸体伤势的魔法是不存在的。
“既然你也没有听说过这种魔法的存在,那基本上可以肯定在一个人死后她身上的伤势是无法复原的。那又要怎么来解释这个呢?”说着,阿尔德用手指了指画家女友的尸体。
“很明显,她的身体被人整个剖开过。不仅在她的内脏和血管上留下了这种奇怪的图案,就连她的心脏都不见了。但从外表看她身上的肌肤又是完好无损的,不剖开她的尸体是根本无法发现她身体的内部遭受了那么大的破坏。”阿尔德现在没有任何的头绪,这件事已经完全超出他能理解的范围了。
断掉的舌头、奇怪的图案、消失的心脏、完好的肌肤、内脏上的图案、有着烧焦味道的血液……
阿尔德根本无法把这些线索组合到一起,捏着一小撮头发在一根手指上绕来绕去,他陷入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