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离缘来客栈不远,可白存卿这几日,却是不是想见他那救命恩人的。
他一大老爷们,被那么丁点儿大的小姑娘给救了,传出去太丢面儿了。
“唉……”
这是这日白大将军的第一百零一次叹息。
“主子,为何总是闷闷不乐?今朝没有下雪,要不要出去走走?”溶月端着水盆走进屋子,摇摇头,有些不理解——新伤旧伤一块儿好了,早先,这可是用多少钱财都买不回来的好事儿,顾医师一来便解决了,还有什么可自闭的?
“下不下雪,外头都一个样,若无战事,我和这一大帮子的兄弟就都是摆设,没什么用的。”白存卿趴在桌子上,盯着溶月擦烛台。
“又来了,又妄自菲薄了是么?没有战事也是好事儿,太平点,不必出去搏命了。”溶月擦完烛台,开始擦书架。
“可这未免太无聊了。”
“那就去找顾医师,她那儿应该挺热闹。”
“别,你可饶了我吧……她那儿,我不想去了。”
白存卿摇摇头,丝毫没有注意到,他正吐槽着的姑娘,已经从打开的窗子进了屋。
“为何呢?”
女声突兀。
白存卿猛地跳了起来!
“哎哟,我说顾大医师,你怎地神出鬼没?”他拍拍心口,被吓得够呛,“不对,这是我家,你怎地就进来了?你这是擅闯民宅!”
“白大人总没有消息,我等得有些不耐烦了,顺便上门瞧瞧,你是不是旧伤复发,浪费了我的好药材。”顾绝兮面无表情道,顺手拖过了一个小板凳。
姑娘身穿天青色长衫,云肩上垂着几粒珍珠,简约素雅,却又大气。
“医师费心了,白某一切都好,只是心累。”白存卿又趴在小桌上,一动不动,“顾医师穿得如此单薄,不冷吗?”
莫非是皮厚,御寒?
啧,也说不准。
“不冷,只是……若安晗那边再没有消息,我可能要大闹王宫了。”顾绝兮搬着小板凳坐到门口,望着屋外的天光,摇头晃脑,似乎在望不远处的皇城。
“姑奶奶,你消停点吧,咱别去招惹安晗,成吗?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人,杀人不眨眼的,你何必一定要见?再者说了,在这儿待上一旬,若是还无国主召见,你回灵渊不就行了?”
白存卿早就知晓顾医师在东三门的宫墙上刻字的事儿了。
当时……就是非常害怕。
这疯女人,直接闹到宫门口去了,万一安晗怪罪,有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江湖人士即使权势再大,也斗不过王室啊!
“我有事儿想问他,得见,但是再等下去,可不行了。”
小小姑娘捧着脸,面上带着微笑,唇边有两个小小的梨涡,她的杏眼在天光照射下,是琥珀色的,晶莹中带着安宁。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居然是个暴躁狂?守财奴?疯婆子?
“我的亲娘啊……你别闹腾行么?我去禀报,一天禀报一次,把他整烦了,说不准就召见你了呢?”白存卿叹息着,有些头疼。
“早这样不就行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