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刚好没事。”
“之前听你说胃不舒服，我已经让杨子规挂了一个专家号，等探望完你去做个检查。”慕北祁的声音传入耳朵的时候很远，却很温柔。
乔楚垂眸，双手握成拳头，背后的电梯墙传出阵阵的凉意，侵入血管里。
她感觉身体已经被挤得要变形，呼吸逐渐困难起来。
明明已经告诉自己没了关系，明明告诫过自己就算他与殷洁传出结婚消息也不能难过。
可在听着他用宠溺又温柔的语气回着殷洁的时候，她还是很难受。
“好，我都听你的。”殷洁回着，电梯门打开，她笑着挽着慕北祁离开。
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瞬间，慕北祁回头，看了一眼电梯口。
“北祁？”殷洁见他这样，也往后看了一眼，“怎么了？”
电梯门已经关上。
“没事。”慕北祁收回目光，温柔的声音冷淡了几分。
刚才进电梯的时候，他一眼便望见站在角落低垂着头的乔楚。
殷洁敏感察觉到他的态度冷淡了许多，热情地缠上他的手臂：“那我们先去探望阿姨吧，然后你再陪我去看医生，要是没你陪着我肯定会害怕的。”
“嗯。”慕北祁与她一起往前走。
殷洁口中说的阿姨，是殷家的一个亲戚。
并不是重要的人物。
慕北祁本来也没想过来，只是在杨子规说了乔楚一大早也去了医院后，他才在殷洁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同意了。
这种事情，他从不会做，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同意。
只是不曾想在电梯就碰见了乔楚，也不知道她到医院做什么。
慕北祁一边往前走，一边拿出手机。
他正想让自己的人去调查一下乔楚来医院做什么的时候，手机一把被殷洁捂住。
“哎呀，到了，我们先进去吧。”
“嗯。”慕北祁收起手机。
*
乔楚坐着电梯来到爷爷所在的住院楼层。
她笑着走了进去，努力保持着阳光开朗的神情，不想让老人家担心。
“爷爷，我来了。”
护工正在给林老爷子削水果，笑着朝她打招呼，“乔小姐，你来了，刚刚大爷还在念叨着让你来呢。”
“爷爷你找我呀？”乔楚看向爷爷。
只是看到老人家脸上的表情后，她怔了怔。
林老爷子的脸色很沉。
“爷爷？”乔楚喊了一声。
林老爷子没有搭理她，看向护工：“我跟她有些话要说，麻烦你出去一趟。”
“好的。”护工点头，猜测爷孙两人有话要说，帮忙关上了门。
乔楚走到病床旁边，莫名的心慌。
“爷爷，怎么了？”
“楚丫头，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林老爷子气得直敲床。
乔楚吓了一跳，握住老人家的手，“爷爷，我没有。”
“你怎么能做出那种事情来！”林老爷子一把将她的手甩开，浑浊的眼睛尽是失望。
乔楚的手磕在了病床的护栏上，瞬间淤青了。
她顾不上那么多，忍着痛把老人家的手握住，“爷爷，我没有……”
乔楚不明白，自己已经跟慕北祁断了，还能有什么事情会气着老爷子的。
她忽然想起在会所看见殷洁！
之前老人家收到的短信，肯定是殷洁搞的鬼。
乔楚意识到殷洁可能又给林老爷子发了什么消息，如坠冰窟，身体的血液冷得近乎要凝固。
林老爷子对这个孙女的管教一向严格，见她还不肯承认自己做的事情，他气得一巴掌打在她的手背上。
老人家的力气不大，但乔楚挨了这么一个巴掌，心中却抽疼得厉害。
“爷爷，您听我说……”她眼中隐着泪水，努力让自己不失控。
“有什么好解释的！”林老爷子气愤不已，“人家都把照片发过来了！”
“你不但在会所上班，供那些男人玩，还从豪车里下来！”
“楚丫头，你是不是过惯了被包的日子，就忘记了平常的日子要怎么过了？”
乔楚表情呆滞地站在那里。
她好恨！
她已经主动离开慕北祁，狠下心来压着自己对他汹涌的爱意，为什么殷洁还是不肯放过她？
而且当初闹着离开的，不是殷洁自己吗？
她当替身，陪在慕北祁身边四年，就活该要受殷洁针对？
“爷爷……”乔楚脸色惨白，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吐出一点解释。
对上林老爷子那张苍老的脸，她鼻子一酸，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
“爷爷，对不起。”
老人家的身体不好，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生病需要钱治疗的事情，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现在受到绯闻的影响，压根找不到工作，无奈之下只能去夜场工作的事情。
她只能把所有委屈都吞进肚子里。
林老爷子看着孙女哭成这个样子，也是于心不忍。
可想到她没能按自己所愿的那样成长，心中便有一道气。
林老爷子别过脸。
乔楚心中更加难受，她哭着跪在地上，“爷爷，对不起。”
“夜场的工作我已经辞掉了，我也不会再跟那个男人有牵连。”
“爷爷，我会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膝盖隐隐作痛，乔楚却不敢起来。
林老爷子给了她新的生活，让她那本黯淡无光的生命多处了些光亮。
就算这件事她真的很无辜，可为了平息老人家的怒火，她愿意认错。
林老爷子见她跪下，是于心不忍的。
但这两次的事情，他认为乔楚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纯洁的小姑娘。
林老爷子不希望看见她再这样糟蹋自己，不然等他走后到了下面，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老伴。
“楚丫头，你起来。”林老爷子道。
乔楚摇头，并没有起来，“爷爷，您原谅我吧。”
“我们搬回乡下。”林老爷子说出自己的决定。
在上次那事情爆发后，他猜到乔楚在京城的名声肯定毁了，说不定已经是寸步难行的状态。
在那时候他已经有了回乡下的打算。
虽然乡下的日子没京城的那么繁华，但那里消息闭塞，对乔楚来说是好的。
乔楚一愣，又听见他说：“楚丫头，我这长老脸已经丢尽了，在京城已经待不下去了，你跟我一起回去，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