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尚思思点头。
慕北祁的死，跟她没有关系。
“我只是想，如果乔乔在这件事没发生之前认清了自己的心意，或许这件事就不会发生了。”
尚思思依旧自责。
不过她随即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起乔乔的事情了？”
这段时间除非她提起，不然裴思辰是不会问起乔楚的情况。
“随口问一下，顺便想问问乔小姐什么时候回国。”
“回国做什么？”尚思思问道。
她倒是想让乔楚早点回国。
只是也清楚，要是没有什么事情，她是不会回国的。
尚思思看了一眼身侧的裴思辰。
难不成她为了让乔楚回国立刻跟他结婚？
虽然她也不排斥结婚，但是此时跟他结婚了，乔楚回国参加婚礼后还是会继续出国的。
倒不如继续等等。
给点时间，让乔楚放下心结，也让她与裴思辰磨合好。
裴思辰被她看着，笑笑解释道：“我看你闷闷不乐，想着她回国的话，你能高兴点。”
尚思思点头。
乔楚出国后她确实是闷闷不乐的。
但是有些话乔楚说的没错的。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她与乔楚也总归有不同的人生道路要走。
“你也不用担心我，我会调整过来的。”
裴思辰没再说什么，只是将她搂入怀中。
至于乔楚的情况，他想了想，还是别告诉慕北祁了。
老人家好不容易才定了个能接受乔楚的约定。
要是让慕北祁知道乔楚现在过得很不快乐，他担心对方会毫不犹豫地出国。
时间就在这一点一滴中缓缓流逝。
一年后。
法国。
乔楚拖着行李走进机场。
她这是要回国履行自己的承诺。
尚思思与裴思辰同居了一年后，终于点头答应了裴思辰的求婚。
他们再过两天就要举行婚礼。
乔楚这次回去就是带着自己亲自给尚思思设计的珠宝参加婚礼的。
行李托运过后，乔楚进了安检。
飞机在法国的机场起飞，再落地在华夏的京城，也不过是十几个小时的事情。
下飞机后，乔楚拖着行李顺着机场的指示牌往外走。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机场，她有些怔神。
不过是一年没回来，没想到机场居然变了这么多。
她淡然一笑，看着是有些释怀，却也觉得不过如此。
这座偌大的城市不会没了谁而停止运行。
谁的身边没了谁，也依旧要活着。
为一个人殉情，好像就是个传说。
不过这个传说，乔楚记得有人这么做过。
而那个人，也刻在了自己的心头里面。
乔楚再也无法忘怀。
乔楚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
正寻找乔歉的时候，身边有人拿过了行李箱。
乔楚一惊，侧过头看了一眼后发现，要拿过行李箱的人正是她的哥哥，乔歉。
一年的时间没见。
乔楚却不觉得陌生。
因为即使人在法国，乔歉依旧会每天找她视频聊天。
“哥。”乔楚展开一抹温婉的笑容。
乔歉看着他皱起眉头，“瘦了。”
“没有。”乔楚捏了捏自己的腰间，又捏了捏自己的脸，“我都胖了，你怎么还说我瘦了呢。”
“就是瘦了，走吧，我们先回去。”乔歉说着，拖着乔楚的行李往停车的位置走去。
乔楚跟上，又听见他絮絮叨叨说：“婚礼还有两天就要举行了，你现在才回来，思思见着你怕是要说你一顿。”
乔楚也不想拖到这么晚才回来，语气无奈解释：“学习太忙了，走不开，导师非要我参加完那个珠宝展才肯让我请假。”
“要不然，我早就回来了。”
乔歉也不好再说她。
乔楚这一年的时间一直在忙，也抽不出时间回国。
就连殷国华死在监狱里，她也没有回来。
当然，她也没必要回来。
她知道这件事后，只是对监狱那边说了一句，一切按照他们监狱的手续去做就行。
乔楚没有丁点意见。
她人不在国内，监狱那边也拿她没有办法，只能按照监狱那边的流程，把殷振国的遗体给处理了。
乔歉送乔楚回到别墅后，自然地被尚思思数落了一番。
乔楚一边认错道歉，一边打开行李箱拿出给她准备的首饰。
尚思思一怔，最后眼眶通红地抱着乔楚。
“臭乔乔，直到我想你，也不早点回来。”尚思思的声音带着哽咽，心里头始终是有几分埋怨的。
乔楚轻轻拍着她的肩膀，道歉道：“抱歉，我真的抽不开身嘛。”
尚思思吸了吸鼻子，才放开她。
“那你参加完我的婚礼，多久才回去？”
尚思思知道她还要完成自己的学业，肯定是要回法国的。
她本来想等乔楚完成那边的学业后再举行婚礼。
但是耐不住家里人的催促，也不好让裴思辰再等了，于是点头同意结婚。
乔楚想了想，说道：“参加完婚礼后我会去鹏城那边参加一个展览，接着就回法国。”
“这么快……”
尚思思皱了皱眉头。
乔楚笑了笑，“就算我想多留在这里一会儿，你也没时间陪我呀。”
“哪里没有……”
尚思思突然想到婚礼过后她就会跟裴思辰出国度蜜月，话便戛然而止。
“算了，反正你也毕业以后也会回来的，我就再忍一年相思之苦。”
“好，那你再忍忍。”乔楚笑着看向一旁的温孤屿，温柔地朝着他打招呼，“阿屿，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温孤屿眉眼依旧温淡，一如当初刚认识时候那般的谦谦公子的模样。
这一年的时间，乔楚大部分时候都是跟乔歉与尚思思视频聊天。
温孤屿很少联系她。
乔楚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回应温孤屿的感情，又想到他的身边有新人了，所以也刻意避开联系。
后来，她听乔歉说，闻家给他安排了不少相亲的对象。
温孤屿都没见。
但是这些相亲对象里面有一个特殊的。
那女孩也是华人，家族也是在英国那边经商。
那女孩在看见温孤屿的相片那刻便开始沉沦。
她热情、大方，不顾一切地从英国来到温孤屿的身边。
两人虽然还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乔楚知道，这样的女孩子最适合温孤屿。
而且乔歉也说过，温孤屿现在对女孩的态度也不如一开始排斥，隐隐有了一些不同的变化。
乔楚又将给他们两人准备的礼物拿出来，四人寒暄了一会儿，乔楚便累了回到卧室休息。
两天后。
乔楚参加了尚思思的婚礼，在看到尚思思与裴思辰站在神父面前说出我愿意的时候，她的眼角落下一滴泪水。
如果当初她勇敢一点，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乔楚不知道。
婚礼结束后，她跟大家将这对新人送上飞机，自己也跟乔歉与温孤屿道别。
乔歉无奈说道：“才刚回来就要走，阿屿管理着一整个家族的生意都没你这么忙。”
乔楚笑了笑，对自己的哥哥说道：“我这也是想要快点毕业，然后早点回来，好了，我要去登机了。”
她说着拖着行李走进机场。
温孤屿看着乔楚的身影混入其他赶飞机的背影当中。
他淡淡说道：“我查过，那边没有展览。”
“我知道。”乔歉双手插在口袋中，“她特意去一趟，就是为了慕北祁。”
“你知道居然不阻止？”
温孤屿有些意外。
乔歉摇头，“知道了又能如何？阻止不了的。”
在他看到乔楚的手机屏幕依旧是慕北祁背影照片的时候，他就知道，阻止都是没用的。
——
鹏城，墓园。
小雨淅淅沥沥。
乔楚撑着伞，微微俯身将鲜花放在慕北祁的坟墓前，呆呆看着墓碑前面的照片。
小雨将墓碑冲刷得格外干净，照片上也不见一点灰尘。
她已经好久没有梦见慕北祁了。
但即使这样，她对慕北祁的模样依旧记忆深刻。
乔楚垂着眼眸，在坟墓前自言自语地。
“你说，我这辈子，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乔楚过了好会儿，才淡淡一笑。
“我又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了。”
“好了，慕北祁，我不想了，我要去赶飞机了。”
“你……”
乔楚嘴唇轻颤，话语顿了顿才说：“要是你原谅我一点了，就多入我的梦吧，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有时候还是挺想梦见你的。”
“乔楚，我没有恨过你。”耳畔传来一阵低沉沙哑的声音。
乔楚一怔，这声音很熟悉。
她的心脏剧烈跳动，“扑通扑通”的好像即将要跳出胸腔。
那是幻觉吧。
不然，又怎么会听见他的声音呢？
一阵悠长的叹息声响起，那声音又一次响起。
“而且，我也没有入梦功能。”
这一句话，她听得真真切切。
乔楚不可置信地回过头。
一抹颀长的身影撑着伞，站在她两米开外的地方。
乔楚红了眼睛，望着那熟悉的五官，她声音不可置信地颤抖。
“你没死？”
慕北祁点头，往前走了一步，“没死。”
“还活着？”
慕北祁又往前走了一步，“还活着。”
乔楚深呼吸，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发现，这不是梦。
心脏鼓动着，喧嚣异常，她的身体忍不住地颤了又颤，始终没有勇气靠近眼前的男人。
小雨在不经意间停了。
慕北祁收起雨伞，一步步走向她。
乔楚这回看清了，他五官依旧俊朗精致，身子依旧高挺卓越。
慕北祁最终站在她的面前，低下头，仔细端倪着她的眉眼，唇角莞尔，“好久不见。”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乔楚的脸上，她声音不自觉地颤抖，“好久不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