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有种难以言喻的痛楚在流淌。
宋谷兰对他的童年造成的伤害，是无法弥补的。
可说什么，她都没要过他的命。
而殷国华，怕是不止一次想过要对乔楚动手了吧？
慕北祁心头的愤怒交加。
对面的殷国华还在那里说着，语气越发的激烈，抬头看向慕北祁的目光似淬了毒。
“那个贱女人留下的女儿，也是个贱种。”
“现在她人死了，还在祸害着我的女儿。”
慕北祁的眼神越发的冰冷。
手指早蜷缩一起握成拳头，关节捏得“咔咔”作响。
“她身上流淌着你的血！”
慕北祁压根不想跟殷国华说这些。
因为说跟不说，都不能给乔楚争取到什么。
她已经没在这个世界上。
慕北祁却见不得有人在他的面前这么说她。
乔楚虽然在笔记本上写满了对殷家的仇恨。
她却最后什么也没做。
她明明没伤害过任何人，殷国华却恨她如仇人。
慕北祁想到这些，不禁替她心疼。
殷国华听见这话，冷笑一声。
“你含着金汤匙出生，自是不懂。”
“明明已经很努力地往上爬，只是为了突破现在的阶级，却被人嘲笑是吃软饭。”
“就算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公司，那些该死的人却还是在背后看不起我，嘲笑我。”
“这些耻辱跟痛苦都是乔雪雅给的，乔楚身上流淌着那个女人的血，她就跟那个女人一样该死！”
殷国华冲到慕北祁的面前。
“你压根就不懂，又凭什么替她来阻止我？”
“乔雪雅那个贱人怀孕之前，我已经有了一儿一女，本来就很幸福，所以在怀孕后，我给她喂了流产的药物。”
“可乔楚那个贱骨头，硬是没流掉，我那时候要是知道这个贱人最后会这么坏我的事情，我当初绝对不会心软留下。”
殷国华一边说，一边拍着桌子。
手掌都红了，他也不在乎。
对上慕北祁那双幽深的眼睛，殷国华说：“所以，我这辈子只有殷洁一个女儿，你把她还给我，不然我别怪我不客气！”
他已经癫狂了。
慕北祁想到笔记本里的字字句句，一声声绝唱。
唱尽了她这辈子的苦。
慕北祁之前一直在想，要是乔楚没救他就好了。
这样，她能快乐成长。
也不会因为暗恋太苦而忧思过重生病。
她能健康平安，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人生的轨迹跟现在完全不同。
现在慕北祁在想，要是没有殷国华就好了。
乔楚这辈子的一切苦难，都是源于拥有的那一半血脉。
“殷洁不在我这里。”慕北祁冷冷着脸，身体微微往后。
带着滑轮的办公椅随着他动作也跟着往后。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开。
殷国华听着他的话，有几秒的迷茫。
反应过来后，他目露凶光。
“怎么可能！”
“现在就只有你最想要她的命，我警告你，最好就乖乖把他交出来，不然……”
殷国华顿了顿，从西装内侧直接掏出刀子指向他：“我不会放过你！”
锋利的刀刃在灯光的折射下泛出冰冷的光。
慕北祁的神色却未改变半分。
他站起来，自顾地解开袖扣，把手链摘下放入口袋中。
乔楚留给他的手链，可不能磕坏了。
殷国华一愣，随即怒目圆睁，举着刀直接冲向慕北祁！
冲过来的瞬间，他一抬腿，狠狠踢飞了殷国华。
“砰砰砰。”
殷国华的身体飞了出去，撞倒了几张椅子。
“哐当”一声，手中的匕首也跟着掉落在地上。
殷国华痛苦呻吟。
会议室的门从外面被推开，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冲了进来。
“警察，救命！”殷国华知道自己打不过慕北祁的时候，立刻跟他们救命。
两个警察把他扶了起来。
殷国华又嚷嚷着，以一副弱者的姿态控诉着。
“警察同志，慕北祁他忽然打人，你们可要把他抓住，哎哟，我的背，哎哟，我的骨头……”
殷国华在等待的这两个小时内也不是白等的。
他观察了会议室，发现这个会议室压根就没有监控。
所以他在看到警察的时候敢颠倒是非黑白。
殷国华认为自己本就是弱者，加上之前他跟警察那边报案说自己女儿失踪的事情，以及暗示了警察可能是慕北祁做的。
觉得这会儿肯定能让慕北祁吃点亏。
可是下一秒，一副手铐铐在他的手上。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你们做什么？”
“为什么要将我铐着？”
“我是良好公民，犯法的是慕北祁！”
“我知道了，肯定是你们收了慕北祁的钱对不对，我告诉你们，殷家也不是好欺负的，等会儿我的律师就会联系记者把你们收受贿赂的事情说出去。”
杨子规听不下去了，指了指投影仪的方向，提醒：“殷先生，那里有监控。”
殷国华顺着他的指的方向看去。
看见监控上面有红色的一点点闪着，瞬时脸色一白。
他刚才以为是投影仪在运作，压根没想那么多。
警察说：“我们抓人都是讲求证据的，殷国华，我们已经掌握了你违法犯罪的资料，跟我们去一趟做笔录调查吧。”
殷国华彻底傻眼。
这时候才知道后悔，回过头对慕北祁道：“女婿，你帮帮我行吗？”
慕北祁沉着一张脸。
若是殷国华不知道乔楚是他的女儿，或者是没说出刚才那番话的时候，这声女婿，他或许还不会生出厌恶。
殷国华是乔楚想报复的对象，他这么做是随了她的愿望。
乔楚始终是殷国华的女儿。
他与她现在不能成夫妻，在后面肯定是要成为夫妻的。
所以殷国华这一声女婿也喊得没错。
但是现在……
慕北祁冷冷吩咐：“堵住他的嘴。”
一旁的保洁听见，立刻从会议桌的抽屉里拿出透明胶。
她说：“老板，用这个。”
杨子规接过透明胶，也不废话，直接粘在殷国华的嘴巴上。
这点小事情伤害不了殷国华。
警察也不管。
看着殷国华离开的背影，慕北祁的神色越来越深。
“顺手把殷氏给掀了。”他吩咐下去。
“是！”杨子规应了一声。
——
法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