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医生，病人还出现了挠自己皮肤的情况。”
“挠哪里？”裴思辰皱眉，慕北祁又开始自残了？
护士比了比手腕的地方。
“他这里有一条伤疤，我们到的时候，他正挠着，都出血痕了。”
经过护士这么提醒，医生连连点头。
“哦对，没错，他的伤口像是……”
裴思辰投了一个目光过去，摇了摇头。
医生的话戛然而止。
他想说这伤口像是自残的。
会自残的人精神多少都有些问题。
不过经过裴思辰的提醒，医生不敢继续说。
他总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
现在又是裴思辰亲自出来接走病人，看来是个大人物。
医生再看向慕北祁，说了一句：“那裴医生，病人交给你了。”
“好，我知道了。”裴思辰给手下的医生做了个手势。
几个医生推着平床走进去。
刚走进急诊，身后隐隐传来慕北祁痛苦的呐喊。
裴思辰已经习惯。
他看向乔楚，低低打了一声招呼。
“乔小姐，好久不见。”
乔楚看着眼前的人。
在她生命的时候，裴思辰是为数不多给过她温暖的人。
但因为慕北祁的原因，她不想跟他有太多交集。
乔楚没回复他，而是冷静得接近无情地说出自己想要说的话。
“慕先生的病跟我没关系，你们若是追究那一巴掌，报警就是，我会配合警方的调查。”
在咖啡厅的时候，很多人在看着。
若不是担心会影响工作室的发展，她真的会一走了之。
她留下这么一句，就想着离开。
裴思辰微微蹙眉。
两年没见，乔楚的性格有了很大的变化。
当年她跳海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乔小姐，你能暂时留在这里吗？”裴思辰道。
乔楚不悦皱眉。
“要是想追究，你们可以……”
报警二字还没说出来，裴思辰打断她的话。
“我知道北祁的病跟你没关系。”
“但是我想请你帮个忙。”
乔楚眼中存着疑惑，“什么忙？”
“他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好像只有你才能让他镇静下来。”
裴思辰语气中透着重重的无奈。
上次宴会回来他发病，连史蒂芬医生的催眠都不管用了。
能让他暂时不痛苦的，好像只有乔楚。
“镇静剂也一样可以。”乔楚冷冷地说。
裴思辰苦笑一下，“镇静剂会影响身体检查的结果。”
乔楚不懂。
她摇头，“抱歉，我还有事情。”
“乔小姐，就看在当年我替您隐瞒的份上，您不能帮一次吗？”
裴思辰不想道德绑架她。
但此刻为了留下乔楚，他只能这么做。
乔楚还活着。
慕北祁就没必要为了她的‘死’而继续自责内疚。
他可以恢复记忆。
恢复那些人情味。
乔楚紧紧抿着唇。
裴思辰说道：“就当是我求你。”
“乔小姐。”
“而且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你真的不想知道这两年发生的事情吗？”
裴思辰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头。
慕北祁没失忆之前做的事情，裴思辰都清楚。
“北祁为了你，做了许多。”
现在慕北祁被催眠跟电击的疗法刺激得失去了当初的记忆。
他没办法亲自告诉乔楚，自己这些年给她做了什么事情，来弥补当年的错误。
但是裴思辰还记得。
他能代替好友告诉她。
慕北祁看见乔楚就发病。
说明他的潜意识里面，乔楚依旧是他最重要的人，他这是大脑在自我对抗记忆。
既然如此，他也想为还有做点什么。
乔楚的身体一震。
不过只是瞬间。
她不相信慕北祁为了自己做了很多事情。
无论是她，还是现在在他身边的那个替身。
都是慕北祁用来怀念殷洁这个白月光的。
对待本就是工具人的人，又能付出什么？
只是，裴思辰确实是帮过她的忙。
即使重新活了过来，乔楚还是没法忘记那些过去。
她看了一眼手机，尚思思刚好来了一条微信。
说她快到医院了。
乔楚点头道：“好，我能暂时留在这里。”
“那麻烦你跟我过来。”裴思辰松了一口气。
乔楚肯留下来，慕北祁应该能镇静下来。
裴思辰把乔楚带到了抢救室。
这里本来是闲杂人等不能进的。
但是现在情况特殊，他带乔楚走进去。
一个护士皱着眉头问：“裴医生，病人的情绪激动，需要注射镇静剂吗？”
慕北祁的手一直在挣扎，情绪越发的暴躁。
她们几个护士想建立一条静脉输液的通道都不行。
裴思辰摇头，“不用。”
“可是他这样没办法配合检查。”
护士无奈，大部分检查都需要病人在安静的情况下进行。
慕北祁这样情况的，就算做个心电图，都有可能因为他的情绪原因，导致心电图出现不准确的情况。
裴思辰没说话，只是侧过头看向乔楚。
乔楚站在抢救室的门口，犹豫了几秒，闭了闭眼睛。
再次睁开眼，整个抢救室的人都在看着她。
乔楚深呼吸，暗示自己留下来只是想要回报裴思辰给过的一丝温暖。
跟慕北祁没有半分关系。
乔楚迈步走了进来。
慕北祁看见乔楚，暴怒的情绪逐渐平静。
“乔……”
“我站在这里可以吗？”乔楚问裴思辰，看也没看男人。
“可以。”裴思辰顿了顿，又说：“那里的椅子你坐着也行。”
乔楚“嗯”了一声。
裴思辰指挥着护士开始进行各项数据的检测。
拉心电图。
还有检测血压这些。
能在抢救室做的检查，全做了。
除了因为慕北祁的身份特殊外，还有就是，乔楚不一定会配合慕北祁到处去做检查。
裴思辰看着一切正常的检查结果。
确定只是精神方面犯病了。
他吩咐护士给慕北祁打小剂量的安定。
慕北祁不挣扎后，静脉注射这些事就变得格外的简单。
安定随着经脉输液进入身体。
慕北祁缓缓闭上眼睛。
裴思辰看了一眼监控仪器上的数值，说道：“行了，送上病房，留个人在病房看着。”
“是。”几个医护人员给慕北祁转床，然后推出抢救室。
裴思辰看向乔楚。
从进抢救室开始，她就一直看着手机。
不曾看过慕北祁一眼。
可就是这样，随时在发疯状态的男人，还是很平静。
“乔小姐，我们出去谈谈？”裴思辰道。
乔楚收起手机，点了点头。
两人站在医院走廊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