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就是他家老板意识到男人的身份可疑，反应比普通人都要快上一些。
招呼打过以后，气氛冷凝下来。
乔楚看着手术室的门口。
杨子规再度开口打破了沉默。
他把温荣忠的事情告诉她。
乔楚听见以后，也没说什么话。
从以前温荣忠说的话她就知道，对方其实是跟慕北祁有关系的。
尚思思也听了个大概，“我……”
她刚说了一个字，乔楚就握住了她的手。
她知道尚思思要说什么。
无非就是在责怪慕北祁把这样的疯子招惹过来，差点伤害了她。
又或者是，慕北祁招惹了这样的疯子，把他们的开业酒会都给毁了等等之类的话。
“思思，别说了。”乔楚摇了摇头。
尚思思闻言，只能闭上嘴巴。
手术室内。
温荣忠下刀的地方刚好在慕北祁的肠跟肾脏的位置。
插入刀子后，还扭转了几下。
导致伤口从肠子的位置一直蔓延到了肾脏的位置。
多处的损伤修补起来很麻烦。
裴思辰正用尽全力地修补伤口。
可手术的过程中，慕北祁的心跳还是停跳了两回。
裴思辰只能放下修补的动作，电击刺激心跳。
有惊无险，慕北祁的心跳在电击的刺激下，很快恢复正常。
裴思辰继续手术。
“裴医生，这是最大的一处损伤了，病人心脏已经停跳两次，心脏有可能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再度停跳。”
给裴思辰当副手的主任医师建议道：“您真的不考虑摘除病人的这颗肾吗？”
他的专业意见是摘除肾脏。
毕竟人有两颗肾，没了一颗也不影响生活。
保住病人的命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裴思辰却跟他有不同的意见。
他跟别人不同，慕北祁不能丢这颗肾。
“他不能失去这颗肾。”
“可吸收线。”
手术室的护士立刻把他需要的材料递了过去。
第二人民医院的主任医师见他坚持，只能继续给他当副手配合。
伤口修补的难度很高。
裴思辰每一下的修补都是小心翼翼的。
伤口修补到一半的时候，心脏检测仪器忽然发出警报。
“滴——”
“不好了，病人的心跳再度停跳。”麻醉师说道。
裴思辰表情严肃，放下手中的仪器，对其他人说：“抢救。”
一轮抢救下来——
慕北祁的心跳没有恢复。
裴思辰的脸布上了乌云，他吩咐道：“给肾上腺素，继续电击。”
——
慕北祁做了个梦。
梦中的第一眼，他有些迷惑。
那是年少的她。
他背着一个背包，直接往山上走。
慕北祁皱着眉头。
这个场景，有些熟悉。
直到好会儿，他才想起，为什么这个场景熟悉。
这是他高中那会儿，参加学校的活动，独自上山收集样本，然后不慎掉下山洞。
“别再往前了！”慕北祁对年少的自己呵斥一声。
但是，年少的他压根听不见他说的话，为了样本，直接滚进山洞。
慕北祁伸手往前一捞，却是扑了个空。
他咬了咬牙，只能跟着年少的自己跳下山洞。
“咚”的一声响起。
慕北祁没受伤，受伤的是年少的自己。
他皱着眉头，意识到他无法改变什么，只能站在原地。
看着年少的自己失去意识。
慕北祁对于这段，记得很清楚。
就是在这个时候，遇到殷洁的。
只是殷洁掉下来的时候他还在昏迷，她什么时候出现的，他压根不知道。
慕北祁还记得自己在跟殷洁相认后，问过这个问题。
她说的是受了惊吓，也忘记了。
知道自己会没事，慕北祁心中的担忧倒是平静下来。
他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但既来之则安之。
梁医生也说了，因为他现在在接受催眠，所以可能在睡着以后，梦见过去。
这些梦，他能记住，就尽量记住，对恢复记忆有好处。
慕北祁虽然搞不清现在什么状况，但依旧记得梁医生说的话。
因此，他现在很淡定，也没有着急寻找怎么清醒过来的法子。
慕北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直到后来山洞外面传来了一点声音。
他抬头望向山洞。
殷洁来了。
果然，山洞口的声音越来越近，紧接着，少女的尖叫声传入耳中。
“咚”的一声，一个身影掉了下来。
压在年少的他的身体上。
慕北祁皱了皱眉。
迫不及待地凑过去想要看清楚殷洁的模样。
但是山洞的光线很暗，他一时间看不清。
“啊！”少女的尖叫声响起。
慕北祁皱了皱眉头。
紧接着便是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好像是少女在翻着什么东西。
没一会儿，一道光线照亮了山洞。
慕北祁借着这道光，看清楚掉下来的人的模样。
他瞪大眼睛！
眼前的少女不是他记忆里面的殷洁！
而是……
慕北祁浓眉皱得死死的。
他觉得自己应该头疼的，但是现在他压根感受不到疼，满脑子只想到一个人的模样。
乔楚……
记忆瞬间被颠覆。
慕北祁瞪大双眼，一瞬间，有很多东西涌入了脑子里。
山洞里，救他的少女不是殷洁，而是乔楚！
殷洁会跟乔楚有一条一模一样的信物，那是因为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乔楚的母亲是原配。
殷洁的母亲是第三者。
而殷洁在他认错人以后，将错就错，把一切都归为失忆，把这份功劳给占据。
乔楚因为碍于他慕家的势力，即使拿着手链走到他的面前，她也没有说出真相的勇气。
眼前的画面不断地加快。
年少的他因为摔到脑袋，瘀血堵住视觉神经，什么都看不到。
可现在的他，却能把当初在山洞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
在他清醒后，年少的乔楚打开书包，给他喂水喂吃的。
为了让他平静下来，跟他天南地北地聊天，听着随身听里面的曲子。
直到随身听没了电，带的水跟食物都消耗殆尽了。
他的情况变得更加糟糕，因为没水没吃的而奄奄一息。
年少的乔楚几乎没有犹豫，在山洞的石壁上划破了自己的手。
跟着把伤口凑到了他的唇边。
慕北祁还记得那时候自己是有意识的，能够尝出那是血。
所以，他那时候就跟现在看到的一样，拒绝喝。
慕北祁看着年少的乔楚固执的模样，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