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殿下,您身子还虚着呢,多歇息着,也就好了,”太医苦口婆心地说道。
饱饱懵着小脑袋,点了点头。
小模样乖巧极了。
正如太医说的那样,饱饱休息了一阵儿,小身体就蓄满了力气,脑袋也不再晕了,只翘着小脚儿,趴在床榻上,自己跟自己玩了起来。
接下来的两天,也都是如此。
小家伙虽然生着病,但也没耽误着干饭,每天睡醒起床,都要捧着个小饭碗,吃上一大碗肉粥,撑得小肚儿圆滚滚,才堪堪有了点停下的意思。
看着很是壮实。
最重要的是她还没有发热!
“奇了。”
老太医绕着饱饱,来回转了好几圈,眼神里满是震惊,嘴上喃喃道:“真是奇了……”
林烟看在眼里,忍不住心下一慌,连忙问:“太医何意?”
莫不是要出事?
“贵人放心,小殿下脉象平稳有力,像是要大好了!”
“当真!”
林烟心中大喜:“那、那她不会再发热了?”
太医捻了捻胡须,一脸的若有所思:“小殿下既然出了痘,那定是不会再发热了,不过还是有点奇怪,按理说,小殿下不应该这么就见好啊……”
“难道因为饱饱是被牛传染,才会痊愈的这般快?”林烟喃喃了一声,有些哽咽:“不过饱饱见好了比什么都强。”
等等!
赵太医耳尖,猛地抬起了头,眼底爆发出从未有过的惊喜,道:“被牛传染?!”
“赵太医不知道吗?”
林烟怔了一下,苦笑着说:“饱饱贪玩,前些日子她趁人不备,才钻了牛棚,最后被一头患了天花的牛染上了病。”
“那头牛在哪!”赵太医难掩激动地问:“它怎么样!”
“牛还在御兽宫,”林烟想了想,说:“它活蹦乱跳的,像是没病。”
只有她的饱饱受了委屈。
未想,她这话音落下,赵太医竟呼吸一紧,眼神更炙热了两分,激动道:“好!”
说完,他又想起了什么,连忙对着林烟的方向,行了一礼,匆匆地丢下一句:“林贵人,我要去看牛”,便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看得林烟一愣一愣的。
其他几个太医也有点懵。
其中,一个年轻些的太医正怔怔地看着赵太医的背影,像是在思考什么,突然,他眼睛一亮,道:“我明白了!小公主染了牛痘,几乎没有危险期,就直接痊愈,这是不是说明牛痘比人痘更好用!”
他这么一提点,太医们瞬间就反应了过来,炸锅一样,疯狂讨论!
“小吴说的有理!”
“牛痘要是真有机会取代人痘,咱们也能大功一件、青史留名了!”
“对!种人痘,风险极大,稍不注意,就会丧命,但牛痘呢?明珠公主今年不过四岁,就染了牛身上的天花,她都撑得过去,更别说大人了!”
一时间,讨论声越发激烈!
小吴太医见众人都兴奋了起来,心忍不住揪了一下,生怕这“牛痘”是自己想当然了,其实并无作用,他连忙道:“诸位,咱们先去御兽宫,看看这头染病的牛,若是可以,再请示陛下!”
到时候,他再拿一些死刑犯练练手,青史留名,不在话下!
几个太医也是点头,只留了一个太医照看饱饱,其他人全都行礼告别,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林烟看着他们的背影,忍不住张了张嘴,心中苦笑:这叫什么事啊,自己不过随口一说,他们怎么全当真了?
别是个误会!
“娘亲~”
饱饱颠颠地跑过来,抱住了林烟的大腿,仰着小脑袋,眼神期待地说:“饱饱玩呀,出去玩呀!走!”
说着,她小手儿牵大手,拽着林烟往外走。
林烟无法,只得由着小家伙玩乐。
又过几天。
饱饱的病几乎痊愈,唯有脸颊的痘印还没褪下,太医们也不再没日没夜地守着她,而是寻个借口,全都赶去了偏殿。
偏殿里,数十个死囚犯赫然已经染上了天花,正病殃殃地躺在地上。
准确地说,他们是种了牛痘。
只是不知道,这牛痘的效果是否够好。
不过这些事,只能由着大人们操心,像饱饱这样的小团子对此毫不在意,她病刚好,就抱着小兔儿,颠颠地朝外跑了去!
“父父~”
离得老远,小家伙就喊起了人。
宣庆帝正在殿里同大臣们议事,听到这奶声奶气的小声音,他的眼底不自觉地闪过了一抹笑意,却道:“不必理她,爱卿继续说。”
“是。”
大臣们习以为常,也都应了声。
不一会儿,一只小团子就迈着短腿儿,小心翼翼地进了屋,先探个小脑袋,再伸出个小脚儿,然后“哒哒哒”地跑进了大殿。
咿呀!
好多人!
饱饱仰着小脑袋,四处瞧着,才堪堪看到了父父的身影,她的眼睛都亮了一下,刚要跑上前,就想起父父在忙,不能打扰,小家伙只能慢吞吞地走到了大殿的一角,跟小兔子玩了起来。
“叽叽!”
“啾啾~”
两个小家伙奶声奶气地说起了小话儿。
经这些日子的相处,小兔儿不再像先前那般排斥饱饱了,也不再踹人,一人一兔玩起了游戏,也都十分专注,竟然连大臣们什么时候告退了,饱饱都不知道。
直到宣庆帝缓缓地走到了饱饱的身后。
“十七在玩什么?”
“饱饱在数毛毛呀。”
饱饱头都不抬,正认真地数着数,小眉头皱得可紧,小声嘟囔道:“九十八根毛毛、九十九根毛毛、一百根毛毛、一根毛毛、二根毛毛……”
宣庆帝:“???”
“等等。”
他忍不住开口,打乱了饱饱的节奏,问她:“十七,一百之后是什么?”
饱饱想了想,道:“一呀!”
宣庆帝:“……”
他还真没听错!
“一百之后是一百零一,不是一!”宣庆帝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由得纠正道:“再数错,朕就罚你!”
“唔!”
饱饱抱紧自己的小兔子,紧张兮兮地瞧人,急道:“父父不可以!”
饱饱可乖,不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