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萧窕儿看了眼螃蟹灯,又看了看谜语,杏眼儿微微一亮,有些激动地开口:“螃蟹!螃蟹!谜底可是螃蟹?”
这话一出,不少人都愣到了原地。
其中一个少女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一闪,直接举起了自己手里的绢花,对着卖花灯的商贩扬声道:“螃蟹,我也猜它的谜底是螃蟹!”
萧窕儿:“???”
她瞬间明白了什么,脸颊涨红,气得咬牙,连声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先说的,你抢个什么劲,老伯,你说,这花灯是不是归我?”
商贩一愣,刚要开口,他身旁的少女就抢先一步,大声道:“没有绢花,你猜什么灯?就算你猜对了,也没机会拿灯就是了,倒不如便宜我了!”
“嘶!”
有人赞同地点头:“有点道理啊。”
“呵!”另一个少女气得跺脚,直接道:“这谜底若真是螃蟹,确实是她赢,可她赢了花灯,也失了人品,这样的人,本姑娘不屑为伍!”
“嘘!你说什么呢?快睁开眼,看看这人是谁吧,她可是右相家的姑娘!”
“卫家的?”
“可不,”有人一脸唏嘘地说:“年前的时候,卫家二房的嫡女卫韵笙不是出事了吗?人没了以后,她家的庶女就顶了上来,眼下风头正盛呢,咱们还是避她一避吧!”
这小姑娘有些不满,小声道:“不就是个庶女……”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很规矩地藏到了人群之中,缓缓地噤了声音。
卫家姑娘心里得意,眼神挑衅地看了萧窕儿一眼,说:“不过吧,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自然也要谢谢这位小姐刚刚的提醒,这样吧,我送你个花灯,权当谢礼,如何?”
说着,她颔了颔首,一个小丫鬟便小碎步上前,将一盏模样普通的花灯送到了萧窕儿的手上。
萧窕儿都气炸了!
她一个眼神,身旁的小宫女就一掌拍落花灯,对着卫家姑娘怒斥道:“放肆!哪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竟然敢羞辱我家姑娘,真是给脸不要!”
说着,她猛地抬手,对着小丫鬟的脸狠狠一扇!
“啪!”
小丫头被扇了个仰倒!
众人显然都被眼前的变故惊呆了,一个个瞠目结舌,近乎不可置信地看着萧窕儿。
萧窕儿神色不改,眼神阴沉地看着卫家姑娘。
“你敢!”
卫家姑娘没想到居然有人敢让自己没脸,心惊的同时,更加气恼,她庶女出身,生平最恨有人拿身份说事,小宫女那句“上不台面”,更是深深地扎了她的心,气得她脸色发青!
不过她也不傻,这京城里的姑娘有几个会张口闭口直说“放肆”呢?
也就几个宗室女吧!
这样想着,卫家姑娘忍不住多看了萧窕儿几眼。
她是庶女,几乎没有出入宫廷的机会,自然也就没见过初回京城的萧窕儿,不过她很聪明,看了看萧窕儿的模样,又想了想萧窕儿的年纪,倒也猜出了萧窕儿的身份来。
九公主?
那个寺庙里养大的九公主?
卫家姑娘心下微嗤,竟也不惧,只扯了扯嘴角,笑说:“这位小姐既然不喜欢这盏花灯,丢了就是,何苦打人呢?”
“不过是仗势欺人的贱奴罢了,打就打了,”萧窕儿轻笑:“你不会介意吧?”
卫家姑娘表情微僵。
饱饱站在萧窕儿的身侧,歪着个小脑袋,看了看萧窕儿,又瞧了瞧卫家姑娘,有些感慨地咂咂嘴,问向商贩:“老伯伯,我也可以拿一个绢花吗?”
商贩正苦着一张脸,听到声音,本能地接话道:“十两银子一个绢花,自己拿。”
十两银子!
饱饱倒吸一口冷气!
她可不是萧窕儿那样不食人间烟火的真贵女,她一向喜欢在市井之中穿梭,自然知道十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尤其是这银盒里,绢花足足几百个,这折合成现银,竟是足足几千两!
要是猜中了谜底,倒也好说,要是猜错了,岂不是亏大了!
饱饱小脸紧绷。
绢花这么贵,自己可不能猜错呀!
“呐。”
小家伙掏掏小兜,从兜里掏出一枚小银锭,放到商贩的手心,然后攥着小娟花,有些紧张地说:“老伯伯,我现在可以猜了嘛?”
“唉,等等!”
卫家姑娘急了,一脸警惕地看着饱饱,连声道:“这位小姐,凡事都要讲个先来后到吧?这谜底是我先猜中的!”
萧窕儿气得脸青!
屁!
明明是本公主先猜的啊!
饱饱眨巴眨巴眼睛,有些疑惑地说:“这是谁家的道理,你猜完了,我就不能猜了?”
“你!”
卫家姑娘有些气了,刚要张口,就听到她身侧的少女倒吸了一口冷气,惊声道:“这这这——这是那位吧!”
哪位?
不会又是个公主吧!
卫家姑娘好一阵气闷,深吸了一口气,才强撑出一分笑来,说:“确实没这个道理,不过你要是再猜‘螃蟹’,是不是也不太好啊。”
饱饱有些奇怪地看她一眼:“谜底又不是螃蟹,我为什么要猜螃蟹呢?”
卫家姑娘:“?”
哈!
合着是个傻的!
她竟然真觉得谜底不是螃蟹!
卫家姑娘心中不屑,面上却笑得喜人,温声说:“既然不是螃蟹,那你就随意猜吧!”
“蚌!”
饱饱脆生生地开口。
众人哗然。
“蚌?怎么会是——咦,两只翅膀难飞翔,既作衣裳又作房,宁让大水掀下海,不叫太阳晒干房,好像还真是蚌!”
“像蚌,也像螃蟹,”有人笑出了声:“谁让这花灯是螃蟹样儿的?总有‘聪明人’能看出其中的门道来啊!”
“哈哈,你说的对,果然是聪明人!”
“……”
萧窕儿和卫家姑娘的表情同时僵住了。
尤其是萧窕儿。
她的心情实在是复杂得很。
她讨厌卫家姑娘,同样也厌恶饱饱,完全不希望饱饱两人能拿倒花灯,更不希望自己猜错了谜底,惹人笑话。
一时间,也纠结极了。
临了,还是对饱饱的讨厌占了上风。
蚌?
她冷笑: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