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咱俩都别再说了,你看惊云的脸上红一道白一道的,都不好意思了。这世上的万物都各有运数,大到一国一朝一代,小到一人一村一隅,从出生便赋予了一个注定好的运数。可是,这些运数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一旦发生某种契机,原先注定好的运数就会发生逆转和改变。试想,倘若当年秦王殿上,刺客荆轲图穷匕见的一瞬间,将嬴政刺死于匕首之下,秦帝国的历史将如何改写。再试想,鸿门宴上,西楚霸王项羽念头一转,立斩汉高祖刘邦于宴席之上,哪还有什么大汉天下,更别说后来的三国和魏晋南北朝了。”
卢公将手上握着的书册缓缓放到书架之上,淡淡地说道。
“卢兄精于玄学研究,真是令在下佩服。这样看来,正是某种契机的触动,导致了惊云郎君和雅儿娘子不但性情大变,更是改变了他们的人生轨迹,由此产生的一系列改变,很可能会因此改变整个天下的运势。”
王忠嗣对卢公刚才的一番言论深以为是,接着分析道。
李惊云在一旁听的目瞪口呆,面前的二人所说的,不就是着名的蝴蝶效应吗?现在唯一纠结的是,自己所熟知的那一段唐朝历史,到底是自己穿越到唐朝之后产生的蝴蝶效应导致的最终结果,或者是自己穿越到唐朝之前尚未发生改变的既定的历史轨迹。
这两者的区别实在是太大了,虽说李惊云已经看到了一丝与历史记载不一致的人物事件的端倪,比如河东道节度使为什么不是王忠嗣,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赵节度使,还有王忠嗣为何没有赶赴地方行使节度使之职,而是稳如泰山地在长安城担任金吾卫羽林将军。可是即便如此,依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自己熟知的那段历史是可以被改变的。
此时,李惊云已经暗暗下定了决心,要拿眼前的王忠嗣做一个大胆的试验,来货真价实地证明一把,历史到底能不能在自己的干预之下被彻底改变。
根据史料记载,天宝六年,也就是即将到来的公元747年,将军董延光进攻石堡城失利,唐玄宗命令王忠嗣担任主将,进攻石堡城。王忠嗣却认为石堡城易守难攻,茫然进攻只会虚耗大唐国力,而没有实质性的益处,因此对唐玄宗的命令各种推辞和拒绝。
李林甫把握了这个机会,向唐玄宗奏称王忠嗣沮挠军计,唐玄宗很不高兴。李林甫趁机指使济阳别驾魏林诬告王忠嗣,称其欲拥兵尊奉太子。唐玄宗虽表示不信,但仍夺去王忠嗣兵权,将他召回朝廷,贬为汉阳太守。又过了一年,也就是公元748年,唐玄宗经过一番权衡,又将王忠嗣专任为汉东郡太守。天宝八年,也就是公元749年,王忠嗣暴死在汉东郡太守任上,终年四十五岁,而且并未详细记载暴死的原因。
“如果历史不能被改变,那么王忠嗣只剩下两年左右的寿命,也正是王忠嗣的暴死,进一步导致了大唐的国运急转直下,整个朝政都被李林甫、杨国忠、安禄山三人把持,彻底沦为万劫不复的地步。倘若王忠嗣没有被贬,没有正值壮年却离奇暴死,大唐依然存有一丝希望和光明。虽说王忠嗣一直是在三方势力的夹缝之中求生存,但是一旦得势,必将一举肃清奸佞势力,力挽大唐天下于倾颓。”
李惊云的胸中燃起了熊熊的希望之火,凭借自己目前与王忠嗣的亲近关系,想要影响他的言行决定也并非不可能之事,倘若能够助他一臂之力,把王忠嗣扶上丞相的宝座,将李林甫这个奸相取而代之,那将是多么美好的一番场景。
“王将军,这里没有外人,我想你一直没有赶赴地方行使三镇节度使之职,恐怕是另有所图吧。”
李惊云想明白这一切,微笑着对王忠嗣说道。
“哦?惊云因何做出此等推断?”
王忠嗣的脸上古井不波,丝毫没有因为李惊云刚才突然说出的话而发生丝毫的变化。
“不为什么,只因为我已成为王将军最亲近的人,自然而然便感受到了你的良苦用心。你放心,惊云今后定当效犬马之力,助王将军达成一直以来深埋在心中的宏伟目标,哪怕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李惊云双手抱拳,面色凝重无比。
王忠嗣愣了半晌,一瞬不瞬地盯着李惊云,突然间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大唐建国已将近130年,期间几经风雨,现如今正是最为繁荣昌盛之时,可是在这繁华背后,净是一帮尸位素餐的蛀虫和不择手段排除异己的窃国大盗。长此以往,大唐危矣。在这甚嚣尘上的浊世之中,想要创造一种契机,扭转大唐的国运谈何容易?只希望,大唐有一百个,一千个李惊云这样的少年儿郎,才能一举扭转乾坤,重归欣欣向荣之势。”
“王将军言重了,李惊云虽没有经天纬地之才,却甘愿做荆轲手上的淬毒匕首,或者是鸿门宴上一巴掌打醒项羽的贴身卫士,想要逆转国运衰颓之势,也并非人力所不能为的。希望王将军能够对惊云足够信任,也请王将军放心,惊云绝不会辜负你的信任和重托,一定助你达成既定的目标。”
李惊云微笑着,全身上下散发着强烈的自信力和感染力。
王忠嗣的心中意动不已,整个人都好像被李惊云散发出来这种神奇般的魅力所打动,竟然对李惊云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任,相信他一定会实现诺言,创造出一连串的奇迹出来。
“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参加万国蹴鞠大赛,成功地把冠军奖杯留在大唐,就这样一步一步坚实地走下去,才是实现宏伟目标的正确思路。”
李惊云说道。
“惊云,这个事情我正头疼不已,恐怕这一次的比赛将变得艰难无比,别说拿到最后的冠军奖杯了,即使是小组出线都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王忠嗣摇着头,苦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