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跟王忠嗣说什么‘雪藏’,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就乖乖地不说话了,你这样可能把他给彻底得罪了。”
阿斐有些好奇,又有些担忧地说道。
“没什么,我只是随口说说,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在意。不用担心,现在咱们是站在一条船上的人,偶尔开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没什么的。”
李惊云笑着说道。
阿斐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也跳下了马车,按照李惊云的吩咐准备一些必备的工具和材料,这些事情必须在夜幕降临之前完成,否则就来不及了。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这一次,李惊云约着阿斐一起出现在了夜幕之下,却不是为了谈情说爱,而是为了解开深埋在心中的强烈好奇,探询拥有不死之身的吐蕃蹴鞠队不为人知的秘密。
探询的对象之所以选择了吐蕃国师,乃是因为此人是带领吐蕃蹴鞠队来大唐参加比赛的最高长官,从他的身上入手,或许能够更快地接近真相。
为了达到目的,李惊云不介意使用一些非常手段,就算是刑讯逼供,也要逼着对方说出一些重磅的秘密出来。
行动之前,李惊云已经探听清楚了吐蕃蹴鞠队下榻的客栈,吐蕃国师也一起住在这个客栈之中。
而且,为了保证这些来大唐参加比赛的番邦蹴鞠队的正常训练和休息,大唐官方为每支国家的蹴鞠队都提供了一个专享的客栈,除了蹴鞠队员和带队的官员之外,再没有任何杂七杂八的顾客入住在同一个客栈之中。
月亮高悬在深邃的夜空之中,把明亮皎洁的月光洒下了广袤的大地。
吐蕃国蹴鞠队下榻的客栈却是一片死寂,一点人声都没有,甚至连一盏烛光都没有点亮。
吐蕃蹴鞠队在白日里的比赛状况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几乎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了吐蕃蹴鞠队是一支怪物组成的队伍,不但拥有不死之身,而且全身都散发着可怕的恶臭,就算隔着几条街都能清晰地闻到。
可是,此刻李惊云和阿斐已经非常接近这个客栈了,却闻不到丝毫的臭味,甚至还隐隐约约能够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给人一种沁人心脾的舒爽感觉。
“这个香味好奇怪,会不会有毒?”
李惊云担心地问道。
“我刚才运行了一下内力,应该没事,这个客栈有些诡异,咱们得千万留意。”
阿斐轻声提醒道。
整个客栈几十套客房竟然一盏灯都没亮,一点人气都感觉不到,自然是诡异至极了。想必客栈的老板和伙计们听说了吐蕃蹴鞠队员的怪异表现,已经提前一步逃之夭夭了。
就在这时,三层的一间天字号客房突然亮了起来,隔着窗户纸隐约透着微弱的昏黄色烛光。
“上去看看。”
李惊云用真气传音的方式告诉阿斐。此刻二人距离客栈已经非常近了,即使说话声音再轻微,也有可能惊扰到对方。因为,在这死寂一片的环境里,即使是一根银针落地也跟敲锣打鼓的效果差不了多少。
阿斐伸出手,在李惊云肩膀上一按,示意他留在原地别动。紧接着,阿斐身形一晃,像一个风筝一样,轻飘飘地飞上了天空,又像一朵棉絮一样挂在了客房的屋顶之上,整个过程中没有发出丝毫的响动。
李惊云对阿斐展露的这一手轻功可以说是佩服到了极点,情不自禁地伸出了大拇指。可惜,阿斐已经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脚下,压根没有看李惊云一眼。
只见阿斐轻手轻脚地揭开了一片瓦片,露出一条细微的缝隙,然后把脸凑了过去,仔细地端详屋内的情况。
约莫过了半盏茶时间,阿斐依然一动不动地伏在屋顶,既没有丝毫的动作,也不发出丝毫的声音,仿佛被人点中了穴道一样,已经身不由己,完全不能动弹了。
又过了半盏茶时间,阿斐依然是一动不动。
李惊云站在地面上等的心急如焚,想要用真气传音的方式询问阿斐,却苦于二者距离太远,而且有建筑在中间阻隔,根本无法把声音用真气传输到阿斐的耳边。
又等了一盏茶时间,李惊云终于按捺不住了,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像一片轻飘飘的树叶,随着凛冽的冷风从地面上拔地而起,稳稳地落在了阿斐的身旁。
与阿斐的轻功相比,李惊云毕竟还是弱了半筹,落在屋顶的声音犹如一片落叶掉落到了瓦片之上,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沙沙”声。
阿斐听到身旁有动静,知道是李惊云按捺不住也飞了上来,当即直起身子,冲着李惊云努了努嘴,示意他也凑过来看一看屋内的情形。
李惊云狐疑地看了阿斐一眼,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一动不动,现在又故弄玄虚地让自己趴过去看,这是在搞什么鬼名堂。
李惊云心中的好奇心一下子被点燃了,轻轻地伏低身子,把眼睛凑在了缝隙之上。
就在这时,一个滑腻柔软的玉手突然伸了过来,一把捂住了李惊云的口鼻,让他发不出丝毫的声音。
李惊云在同一时间也看清了屋里的情形,心中的震惊已经无以言表,不由地对阿斐提前一步捂住自己口鼻的举动感到钦佩不已。
在脚下这个不足60平米的天字号客房内,竟然同时有17个人呆在里面。
确切来说,不是17个人,而是有16具横躺在地面上的尸体再加上一个头戴鸡冠帽,身披袈裟的吐蕃国师。
一个活人和16具尸体同时呆在一个屋檐下,自然不是在开会,也不是在布置比赛场上的战术。
吐蕃国师此刻正一丝不苟地挨个在尸体的身上摸一摸,捏一捏,随着他的一系列动作,尸体身上的伤痕发生了惊人的变化,以肉眼可以分辨的速度在迅速地恢复。
随着吐蕃国师持续进行了类似于医疗修复的举动,一股淡淡的异香也不断地扩散出来,吸入了李惊云和阿斐二人的鼻孔中,随之全身上下就好像打了鸡血一样,充满了激情和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