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箐这个年过得并不好,和苏子渊之间的关系让她觉得迷茫且伤感。五年的光阴,早已让她将苏子渊当成了她日后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她习惯他的纵容和宠爱,习惯被他妥帖的安放,细致的珍藏。这样冰冷的抗拒,让杜箐觉得无所适从。
而与此同时,杜琼对她的态度,也让她十分别扭。受到杜家‘团结统一’的家训的束缚,杜琼没办法对她做出什么,那么相对应的,杜箐也没办法对杜琼下黑手。杜家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她那点儿道行,压根就不够看的。
既不能动手,又不能被动手,还有个人时时刻刻挑衅,杜箐被这种感觉憋屈得不行。想像苏子渊倾诉,两人的关系却又陷入了一种胶着的古怪之中。杜箐这个年一点儿都没过好,只恨不得快点到大年初八,她好回C城,跟苏子渊把事情说开。再被苏子渊这么不冷不热的对待下去,她觉得自己简直要疯掉了。
杜箐过得不爽,杜琼的日子也不见得有多么舒服。她自然不会蠢到在大家长面前对杜箐阴阳怪气,却会在私底下对杜箐冷嘲热讽。
不过,这样的行为却遭到了杜煌的斥责。作为杜家的长子,杜煌在弟妹心中的地位很特殊,是介于家长和同伴之间的存在。
“杜琼,你该不会真的觉得,你父母对你惩罚得那样的严厉,仅仅是因为你冒犯了杜箐本人吧?”
杜琼不甘心的反驳:“难道不是?不过,我也确实无话可说,谁让她是被找了十多年才找回来的,整个杜家都亏欠着她呢!”
“呵……”十*岁的少年扯起一个带着嘲讽寓意的微笑,语气却格外的认真:“杜家不欠任何人。”
“说得冠冕堂皇!”杜琼别过脸去。
杜煌走近两步,伸出手捏着她尖细的下巴,由于距离太近,杜琼甚至可以看到他褐色的瞳孔中的,自己的倒影。
“杜琼,你如果把对象换一下,是帮着我或者杜箐去发别人的照片,二叔和二婶就算再外头对你不客气,但是在家里,却不会多说你半句。”杜煌神色冷淡却气势磅礴:“帮着别人来打击自家人的事情,别让我再看见第二次。”
——
大年初七的那天,苏子渊终于搭上了去往京城的飞机,去杜家拜年,顺便接杜箐回C城。
杜珩和吴婉一开始对苏子渊的态度很生疏,完全是因为那些杜琼发的照片,不得不认女婿。而在相处几个月之后,即便杜珩性格再挑剔,在看到高高大大的准女婿提着年货来拜年的样子,也忍不住对苏子渊露了个笑脸。
“伯父,伯母新年好!”苏子渊来的这天恰好下雪,白色的鹅毛般的雪,落了些许在他的酒红色大衣上,更衬得他唇红齿白眉眼如玉。
“新年好,外头冷快进来!”吴婉将苏子渊让进屋里,一转身给苏子渊封了个红包。
苏子渊表情有些错愕,他从成年后就没有收到过红包了,每年都是他包红包给下头的弟妹。不过,未来岳母的红包,苏子渊还是收得很高兴的:“谢谢伯母。”
大年初七这天,来杜家拜年的人依旧不少。苏子渊被杜箐领着七大姑八大姨的打过一圈招呼,已然快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苏子渊仿佛完全忘却了年前两人的纷争,在众人面前简直表现得无可挑剔,连吃鱼都是剔好鱼刺再放到杜箐碗里。
杜箐道行不够,被他这种行为弄得浑身鸡皮疙瘩,可惜一遇到那双带笑的凤眼,就只能晕头转向的跟着他的节奏走,配合他当一个被宠坏的小女人。
人群中一片和乐融融,吴婉看着家里热闹的场面,偶尔会觉得有些落寞。在往日,吴岚和吴子露,在这个日子也会来杜家拜年,只可惜,今天已经看不到她们了。
吴婉对吴子露的感情并不浅,吴子露是她的侄女,又被她当成女儿一般,养了那么多年,从小看着粉团般的小姑娘长大,多少也慰藉了她当年痛失爱女的伤感。
出了后面的事情,她赞同杜珩的决定,却无法不对这样的事情感到伤心。
在吴婉想得出神的时候,一只温热的手掌搭上了她的肩膀:“是不是怪我?”
跟她同床共枕几十年的男人这样问她,吴婉摇了摇头。两人老夫老妻,同甘共苦的走了这么多年,即便爱情不复,亲情却越发深浓。
她一直都很了解他,在陪伴他经历了所有之后,了解他的想法、报复和其他的一切。
杜珩做出这样的决定,甚至更多的原因,不是杜箐是他的女儿,而是吴子露的挑拨离间。在他看来,没有吴子露,杜琼或许可以和杜箐相处得很融洽。而杜家人,容不得旁人来挑拨、分化。
“等过两年,她长大一点儿,再接她回来。”杜珩这样说到:“毕竟,也是看着长大的。”
吴婉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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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苏子渊难得的获得了留宿的权利,当然,主要原因是因为他陪着杜珩下棋。杜珩的围棋下得极好,奈何杜煌和杜箐都是臭棋篓子,杜玦杜珏在他面前也坚持不了多久,难得遇到一个能陪他厮杀不休的棋术高手,杜珩自然不会放过。
苏子渊也不推拒,两人你来我往的下棋,从晚饭之后一直下到了十一点这局棋都没下完。都已经这么晚了,主要是棋没下完,杜珩便痛心疾首的留了苏子渊过夜。
苏子渊的房间就在杜箐旁边,杜箐晚上考虑了很久是不是应该过去夜袭。这些日子里,不仅是苏子渊没睡好,她自己也是心事繁杂。
还没想清楚自己到底要不要不矜持一次,就听到房门的把手被拧动了。杜箐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装睡。
苏子渊推门进来时,灯光很暗,他并没有发现杜箐还醒着。只是用视线,那种胶着而黏糊的视线,在杜箐脸上来回扫视,然后,他就发现了杜箐一直颤抖个不停的睫毛。
苏子渊嘴角勾出一抹笑,坐在杜箐床头,坏心思一起,捏住了杜箐的鼻子。结果,毫不意外的发现,杜箐开始用嘴呼吸,还是装睡,就是不肯醒。
“傻姑娘。”苏子渊喉间轻轻滚出这几个字,低下头,用自己的唇堵住了杜箐的嘴。
四唇相接,滋味格外的美好。舌尖相互试探,进而纠缠,齿间被扫过,唇瓣被反复的允吸,细微的电流在身上扫过,杜箐忍不住闭着眼睛勾住了男人的脖子。
一个吻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直到两人都气息不稳的分开,在昏暗的房间里对视,空气中的气氛粘腻又干涩,像是一盆加少了水的面粉。
“怎么不说话?”杜箐问。
“等你道歉。”
男人声音冷到,让杜箐咬了下唇。即便是在黑暗中,苏子渊都能看清那种粉嘟嘟的色泽。
脑中一股邪火已然燃起,苏子渊猛然站起身,退开几步,端起床头柜上那杯白开水,一口灌了下去。
“噗……”杜箐被他那如临大敌的状态逗笑了,男人就是这点不好,即便脑子里还在生气,但是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却总是管不住下半身。
她用这种方法对付过苏子渊很多次,从未失效过。当然,这种招数也是从苏子渊身上用来的,当语言实在没办法让对方冷静下来的时候,那就用身体让对方沸腾。沸腾之后,自然会平静下来,安安静静的说话。
苏子渊难得的有些恼怒,瞪了杜箐一眼,坐到了离床最远的那个沙发上,默默的生闷气,像是个被涨得鼓鼓的沙丁鱼罐头。
“你坐那么远干什么?”杜箐将身上的被子掀开,露出裹着真丝睡衣的身体,姿态撩人的撑了个哈欠,乌黑的青丝在床上流淌,让苏子渊心里跟被小猫爪子挠了一样。
“真不过来啊?”杜箐问,接着露出了个坏笑:“那我过去了~”
当她跨坐在苏大少爷身上的时候,毫不意外的感觉到男人连呼吸都放轻了,身体僵硬得不行。
“说吧,为什么道歉的是我?”杜箐伸出带着长指甲的手指,抬了抬男人的下巴。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属于彼此的温度在这一小片皮肤传递,姿态亲昵。
苏子渊保持着沉默,不说话。他在杜箐面前,一直是千般心思万般手段的处理问题,但是让他直截了当的将话说出来,却比登天还难。
“那我猜,是因为你觉得我现在不够在乎你?”杜箐试探着问:“你更喜欢我围着你团团转的样子,会比较有安全感?”
“但是,我总该有自己独立的生活呀。”杜箐送了耸肩。
“你为什么要‘独立’的生活?”苏子渊反问:“既然有我,你为什么还要‘独立’的生活?”
“我会帮你处理好一切,会给你最好的,你想要的所有,我都会努力送到你手里。”男人的声音刻板又冷静,但是如果仔细观察,却会发现他连耳尖都在发红发烫:“以前,你对这样的生活状态感到满足,可是现在,你却告诉我‘人都是会变的’。”
“是不是在你生活的状态改变了以后,你下一个改变的,就是我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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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苏大少纯属脑补过度,又死不开口。
那啥,今天只更了3000……我基友从另外一个城市里过来看我~昨晚陪他打了一晚的麻将……
我明天会多更一点~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