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被张树抓在手里的黄皮子突然动了起来,嗖的一下就从张树的手里挣脱开,四脚一着地就好似离弦的箭,直奔着倒在地上的吴用的尸体而去。
我的眼皮和心都极快的跳动起来,那黄皮子竟然没死,难道之前表现出来的奄奄一息是给我们使的障眼法吗?
黄皮子实在太狡猾了,我心生不安,视线一扫,看见原本悄无声息的大锤竟然缓缓的移步往张树的身后走。
“张树,小心!”
说话的当口,我已经被大炮扛着走到了图腾的外圈,北面一条小径,漆黑似墨,『潮』湿阴冷的风从小径方向吹来,我身下的大炮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
听到我的喊声,张树下意识的回头,但大锤只有我一个人能看的见,虽然大锤活着的时候憨厚老实,可如今我却几乎可以肯定,大锤是受了控制。
如今,张树在明,其他的对手都在暗,莫说张树现在身受重伤,就是他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应付得了眼前的危险。
“大锤在你后面!”
我也顾不得张树之前的嘱咐了,跟未知的危险比起来,先解了眼前千钧一发的险情才是。
张树转过身,因为离的远,张树脸上的表情我瞧的并不清楚,但只要张树能够知道危险的存在就多少能多些胜算。
“大炮,先等一下!”
我用手拉了拉大炮的袖子。
“斗儿哥,我们留下来只能让树哥分心。”
“大炮,你是我兄弟,张树也是,手心手背都是肉,要我眼睁睁的看着张树去送死,你觉得你斗儿哥这辈子心里还能消停吗?”
大炮嗫嚅了一声,我没有听真切,但好歹是停住了脚步,我便全副心思都放在了张树和他身后的大锤身上。
“你左边,半步左右的距离。”
我只能用喊话来帮着张树定位大锤的位置,有的放矢总好过浑水『摸』鱼,张树不是普通人,定有保全自己的办法。
听到我的喊话,张树便调整了位置,身子侧过去,直接对准了大锤,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大锤好像一点反应也没有,步子僵硬异常,跟电影里演的那些僵尸所差无几。
张树变戏法一样的从怀里『摸』出了一捆好像红绳的东西,离的远,我确认不了那是不是红绳,还只是类似的东西。
只见张树将那捆东西抖开,用手一扬,那看不清楚的‘红绳’就落在了大锤的身上。
大锤没有任何反应,还是步子僵硬的往前蹭着,那‘红绳’从他的头顶一路垂下来,『乱』七八糟的缠住了他的脖子、肩膀和腰。
“大锤?”
红绳的作用应该和那介质油同类差不多,听驹子刚才的喊声,我才确定,大家已经都能看见大锤的存在了,这样也好,之前大锤走的匆忙,连招呼都没得及跟众位兄弟打,现在既然大家还能再见一面,权当做是送别。
大炮身子一震,想来也是看见了大锤,身边的人陆陆续续的都发现了大锤,呼唤声此起彼伏。
而大锤并未转身,还是继续往前蹭,速度却是比之前慢下来很多,可能那‘红绳’除了让他现形还有些限制他行动的作用。
在墓下的几个小时,所看见的、所经历的都是之前听所未听闻所未闻的,特别是我的天眼被开启后,除了那狐狸脸和大锤,我还在墓室里看见了一些模模糊糊的黑影,不过那些黑影应该是惧怕我们,只是躲在暗处,并不现身。
其他的兄弟们应该和我一样,这墓室里发生的一切已经远远的超乎了正常人的认知,但是此时见到大锤,兄弟们除了惊喜,似乎没有多余的情绪。
大锤的身形显现出来,我就不是很担心张树的处境了,按照民间的说法,像大锤此时的状态应该是属于生魂,而生魂往往力量薄弱,普通的法术就能降服住。
此时,张树对着大锤的方向做了个双手合十的手势,然后左手抬过头顶,右手垂在小腹前面,嘴唇不住的翕动,我和兄弟们站在图腾外缘,都大气不敢出。
张树说过不会伤害大锤,可是如果大锤受了控制,张树制服不了他呢?
“往生道,渡恶劫,十鬼开架,灵门开,收!”
张树突然喊出声,一上一下的两只手也重新合拢,然后从胸前往外大力的推出去,我隐约能看见张树双掌之间有淡淡的金『色』的光晕,大锤的身形被那层尽管拢在其间,看起来竟像是要羽化登仙一般。
墓室中除了我,应该没有第二个人能再看见这层金光。
大锤此时的身形和在世时相比并没有变化,现在这金光却好像将大锤的身子缩小了很多,在我肉眼可见的范围内,那金光开始旋转起来,由慢到快,最后宛若是飓风形成的漩涡。
“大锤哥!”
突然,一直被东民扶着的景文大喊了一声,因为黄皮子被张树制服住,景文身上的绳索便被解开了,只是为了防止意外,我还是安排了东民负责照应。
此时,景文挣脱开东民,就要往大锤的方向跑,东民以前是彭城散打学校的,身手很不错,见到景文要往回跑,他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抓,却没想到景文竟然躲了过去。
机会稍纵即逝,就是这一抓一躲的瞬间,景文已经到了那图腾中间,绿莹莹的怪物虎视眈眈的瞪视着我们。
“大锤哥,我来了!”
景文只有一米六多点的个子,站起来也就到我的肩膀往上,大锤却少说也有一米八二、三的身高,两个人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不协调,但平日里两个人却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不论吃饭还是出门都是形影不离。
东民还要再追,被我喊住了,此时再追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让我预料不到的是,景文冲过去,竟然不是奔着大锤,而是奔着张树,干瘦的身子直接撞向张树。
“不好!”
我已经记不得我是第几次在墓中提到这两个字了,但是此时的景象的确让我倒抽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