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好狠的心啊,附灵锁要是被点着了,人就没办法投胎了,桀桀桀,灰飞烟灭.......”。
黄皮子在一旁煽风点火,挑拨离间。
“不,不管他是人是鬼,我都不能让大锤哥再受伤害,斗儿哥,就算是景文对不住兄弟们了!”
不知道是信了黄皮子的话,还是景文心中确是如此想,总之景文扣在我腰上的手更紧了,任我使出浑身解数也挣脱不开,一来一回间,大锤已经与我面对面了。
“大锤哥,你快走,快走,这儿危险!”
景文完全没有觉得自己身处险境,见到大锤走过来,不仅不害怕,还连声催促大锤离开,真个是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嘶嘶嘶......”。
一股完全陌生的味道飘进鼻孔,大锤低着头,鼻尖几乎擦着我的额头,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我发现大锤没有呼吸,周身上下都散发着死亡的阴冷气息,我不过是刚刚与他接触,就觉得从头到脚漫起了寒意,从指间到脚尖都好似浸在冰水里。
一张浮肿不堪的脸,还有那双空有眼白不见眼球的眼睛,与我的眼睛只有不到一拳的距离,死亡的窒息之感将我包围其中。
还没等我做出反应,大锤的一双手就僵硬的抬了起来,奔着我的脖子就掐了过来,我的手还在与景文的手进行博弈,一时间根本来不及伸到脖子处解困。
“大锤哥,这是斗儿哥,你不能对斗儿哥下手哇!”
我万没想到,千钧一发的时候景文竟然说了这么一句话,看来,我刘八斗交下的这些兄弟都不是白交的,在我与大锤相较之下,景文还能对我多加维护,实属不易。
但是,大锤原本就是生魂,并不懂与活人交流,加之又被黄皮子施了噬魂术,对于景文的话置若罔闻,须臾,一双手掌已经扣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并不觉得脖子上有任何的压力,甚至也没有预期中的窒息之感,然而还没等我缓过神儿来,脖子上的皮肤便如同被冰冻一样,僵硬的好似要干裂出血,皮肤下的血管一条条的博起,我甚至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们疯狂的想要钻透皮肤。
与景文扣在一起的双手从指间开始变得麻木,不过几十秒的时间,手臂也慢慢的开始失去知觉,紧跟着后背的伤口像是被人用手撕开,又哗啦啦的撒了一把盐面儿,整个后背火烧火燎却又冰寒入骨。
还没等我开口,舌尖也和四肢一样,冰冷僵硬,除了意识,我的身子全部像是被冰冻住一样。
“大锤哥,你松手,你现在掐的是斗儿哥啊,你松开手啊,你不是说斗儿哥是你最崇拜的人嘛,你不能对斗儿下手啊,大锤哥......”。
我毫无知觉,耳边传来的是景文带着哭音的话,意识也开始慢慢的变得模糊,朦胧间我想起来,我很小的时候曾听大青山上的老道讲过关于噬魂术的事。
据说明末清初年间,一个法力高强却心思狠毒的游方道士,为了报复他儿时的伙伴,而将他伙伴府上的壹佰零六口人全部施了法术,那些被施法的人失去了自主意识,受那道士『操』控,不仅祸及相邻更是生生将那伙伴生吞活剥了,府上宛若人间炼狱,惨不忍睹。
后来,当地的官府不得不出面,但是派出的衙差无一生还,全部被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们撕扯了,不得已,官府先是让人封了那府邸,然后又连夜修书送入京城,请求朝廷支援。
朝廷先先后后派了不少的法师和兵士前来镇压,却仍旧是死伤无数,一时间朝野上下,人心惶惶,那游方道士盘踞府中,张狂异常,竟然将其伙伴的尸身剔干净了皮肉,将森森白骨挂在府门口,嚣张至极。
直到半个月后,一个自称白凌天师的少年到了当地,与那盘踞府中的道士相互斗法,斗法十分激烈,足足进行了三天三夜,第四日凌晨公鸡破晓,白凌天师走出府门,手里提着那道士的脑袋。
官府为了永绝后患,干脆一把大火,将那府邸烧了个干净,朝廷也封锁了消息,下了封口令,史书上也不允许记载此事。
大青山的道士据说是那白凌天师的后人,所以才能知道此事,当时我尚且年幼,只当是听故事,过后也就抛在脑后了,现在,却突然想起来,那个阴毒道士使的法术便是噬魂术。
那道士也讲了破解噬魂术的法子,只是,我现在浑身知觉全无,意识也逐渐模糊,实在是记不得那法子究竟是什么了。
“大锤哥,你松手啊,你是不是觉得憋屈,那你冲我来啊,斗儿哥不是故意的,当年如果不是斗儿哥,咱么两个就都冻死在桥洞里了,大锤哥,你听到景文的话了吗?”
我听的心中发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竟然觉得脖子上的寒意稍稍退下去了一些,眼中缺氧的大脑也微微恢复了些清明。
我这才看见,景文已经松开了我的腰,转而抱住了大锤,大锤的双臂被景文死死的把住,正因如此,我才会觉得轻松不少。
有了景文的帮忙,全身的血『液』慢慢的开始回流,失去知觉的四肢也渐渐的恢复了些知觉,腰上没了景文的束缚,身子也恢复了自由。
“景文,斗儿哥知道你和大锤感情深,但如今大锤原本就是魂魄,又中了噬魂术,根本就听不进你的话,如果大锤若是有意识也绝对不愿意自己成为傀儡。”
我舌头有些打卷,但是磕磕巴巴的也算是把要表达的意思都说了出来,手中的zippo已经被我掌心的『潮』汗浸润的湿滑温热,我看了一眼大锤身上的附灵锁,应该就是被施了什么法术的红『色』锦绳,只要火苗沾上一定马上就能烧起来。
“斗儿哥,你放过大锤哥吧,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景文秀气的脸上竟然挂着两行清泪,眼睛中的神『色』凄婉的让人嗓子发苦。
我......
攥在手心里的火机像是一块火红的烙铁,烫的我掌心的皮肉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