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口扎的很紧,翠绿『色』的圆形领口上镶着一圈浅黄『色』的藤文边,下面是斜『插』下来的一排对襟小扣,扣是白『色』丝线与金丝盘在一起的,大襟上绣着一双白玉兰,腰带巴掌宽,杏黄『色』,中间坠着一块鸡蛋大小的玛瑙,周围嵌着密密麻麻的小米珍珠,寒光闪闪。
裙摆开着下叉,没有刺绣,却在裙摆处坠了一圈红『色』的珊瑚珠,脚踝上套着一对扭金掐丝的金镯子,脚上一双大红『色』的鸳鸯绣鞋,上面一对鸳鸯『色』彩明艳,戏于莲叶之间。
抓着我的手,手指修长,每根手指上都套着一枚戒指,或金或银或翡翠,之前以为的长甲原来是套着大红『色』的甲套。
这样的打扮,无疑是满清时期的人,我再孤陋寡闻再才疏学浅,到了此时,也不会以为是什么良家女子偶然掉入墓葬之中,最重要的是,抓着我脚踝的手,与面前女人的身子是完全反转着的,这样的角度,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一个活人能够做的到。
这女鬼应该就是这红漆巨棺里妆奁着的尸体,如今是一九**年,即便是清朝溥仪时代的伪满洲国,距今也已经过去了百年,更何况,这女子的装扮完全没有半分民国的痕迹,一具尸体,被人如此兴师动众的埋在此地,经历百年不仅尸身不腐还与活人容貌无异,这不是传说中的厉鬼僵尸又是什么。
我之前看过一些灵异小说,这样的僵尸或者厉鬼都是腹内怨气深重,因为怨气积久不散才让他们的魂魄被禁锢其中。
河南河间就曾出过一个有名的白皮僵尸,据说是宋代的一个棺木被盗,那白皮僵尸便将盗墓人吃了后破墓而出,好在那僵尸腹中尸气发酵过度,内外的气压一变,那僵尸便皮肤干瘪而亡,否则不知要酿成什么样的人间惨剧。
我眼前的这个,目前我还不知道究竟是女鬼还是女僵尸,看这样子和抓住我脚踝的力道,是个女僵尸的可能『性』更大。
背包之前被我扔到了下面,此时我的身上除了一截登山绳和后腰里的五四手枪、平刃砍刀再无其他,就连之前被我裹在身上的苫布也在倒挂的过程中松懈开来,如今除了前胸和下半身,其他地方都已经没了苫布的保护。
我瞪视着眼前的艳『色』女僵尸,差点将一口牙齿咬碎,这个女人生前一定是非富即贵,在满清时代甚至是民国时期,女人的地位都不高,但是这个女人不仅占据了如此巨大的红漆棺材,就连这恢弘的、机关重重的墓室也应该是为这个女人特意建造的。
这女的该不会是顺治的相好吧?
不怪我在这节骨眼儿上还有心思胡思『乱』想,是因为,我此时脑袋已经『乱』成了一窝浆糊,任何解决办法也想不出来。
“咯咯咯......”。
女僵尸阴笑着凑上前来,动作竟然灵活顺畅的很,根本就不像传说中的僵尸那样动作迟缓,或者是只能跳跃前进,此时,她当着我的面将那反扭着的手臂嘎巴嘎巴的转回了原来的位置,我的脚踝却生生的被那力道带的拱起了很大的一个筋包。
我跟女僵尸的距离很近,细看之下我发现,这僵尸的口中还含着东西,映着墓室里幽幽的绿光,我看那被含在嘴里的东西像极了一颗珠子。
会不会古怪就出在这颗珠子上呢?
我不知道这女僵尸的意图是什么,是要动用暴力将我生吞活剥了吃肉还是出于僵尸见生人就不能放过的本能要将我置于死地呢?
不管是哪一种,我都是没有好下场就是了。
他『奶』『奶』个熊的,豁出去了,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大不了一根腿残废了就是。
我闪电一般的将后腰里的平刃刀抽了出来,趁着女僵尸往我身上靠近的时候,我突然发难,手上暗暗运力,刀刃奔着女僵尸攥着我脚踝的手腕就砍了下去。
平刃刀号称刀中之王,因为其刃薄,角度好,吹『毛』可断,所以道儿上的很多人用的冷兵器都是平刃刀,但我的这把刀跟在我身边六七年了,从我还没来彭城前就跟在我身边。
虽然这平刃刀只是我当年央着沟里的杨瘸子按照书上描述的给我做出来的,但是来了彭城后,这把平刃刀又经历了两个技术高超的制刀师傅的改良和雕琢,早已经成为了平刃刀中的佼佼者,无其他平刃刀能出其左右。
此时,这一刀下去,断的不是女僵尸的手腕就是我的脚踝。
噗的一声,我脚踝一轻。
断的不是我的脚踝。
僵尸断掉的一只手掌还挂在我的脚踝上,刀口处整齐干净,不见一滴血。
我的脚一得了自由,便赶紧将脚踝缩了回来,整个人也往一侧蹭了几下,这才注意到,这个棺材当真是做工巧妙的很。
棺材不同于普通棺材,盖子和棺材是分离的,眼前的棺材盖子与棺材之间连着一条横担,横担上面左右各有一道凹槽,此时的棺材盖子正是通过这两道凹槽滑到了棺材的右侧,中间『露』出的位置就是此时我和僵尸所站的地方。
这僵尸当真厉害的很,小时候也听过关于僵尸的故事,但往往都说僵尸体硬如石,行动缓慢迟钝,脚下的这口棺材虽然设计精妙,力道若是用的不到位,差之分毫都打不开这棺材上面的滑盖。
我的后腰直接抵在了半开的棺材盖上,一手撑着棺材面板,一手握着平刃刀,眼看着那美艳的僵尸缓缓的站起来,断了手掌的胳膊直挺挺的伸着,缀满珠翠的旗头歪在一边,黑发跟着散落下来,有几缕垂落在肩头。
如果面前的不是僵尸,单论样貌而言,面前的女子当真是我见犹怜,只是在这阴森森的地下,除了无休尽的恐惧和厌恶,我再难有其他的想法。
“嘶嘶嘶......”。
僵尸的声音忽然有了变化,之前‘银铃般’的女声变的嘶哑起来,竟与那刚刚消失不见的红『毛』僵尸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