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手指向地上那只怪兽的大嘴,绿『色』的『液』体似乎都以那嘴部为中心往四周流动,就是炙烤的程度也是由远及近,恐怕那处的温度此时已经是让人无法承受的了。
“斗儿哥,你说咋办,我都听你的!”
大炮脸『色』有点发白,但是还是拍着胸脯跟我说道。
“凡是机关,必然讲究‘一踏二腾三转,东躲西闪上跃’,等下,我走在前,你与我保持五步的距离,若是一切无恙,你按照我的步子前行即可,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你不必顾及我,将自己保护好就是。”
“斗儿哥,我在前面走吧,你告诉我怎么走就成。”
我眼眶一热,大炮的心思我怎么会不知道,他明明害怕,但还是想在前面为我做探路石挡灾避险,这样的哥们儿情意我刘八斗一辈子都不能有片刻的遗忘。
“斗儿哥,从小我和驹子就跟在你后面玩,十六岁跟你到了彭城,从个劳务市场的苦力一直到今天,你什么事都罩着我和驹子,若是没有斗儿哥,我和驹子这辈子恐怕就窝在拉马沟里了,哪有机会过上这样的日子,所以,现在就让我也为斗儿哥做点事儿吧!”
大炮这话说的极为煽情,但我却不合时宜的笑出了声,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大炮这番话却跟交代遗言似的。
“行啦,大炮,事情没那么严重,机关最重灵敏机巧,你身子沉步子重,我再怎么告诉你,这硬『性』条件你也不具备,而且,你走在后面也不是就安全无忧了,我在前面探索机关消息,后背完全暴『露』,你在后面也算是替我守护后面的阵营,责任重大啊!”
我故意把责任重大四个字咬的很重。
大炮还要再说什么,我已经率先迈出了步子,没等大炮反应过来,我们两人就已经拉开了几步的距离。
大炮又喊了我两声,见我坚持己见不为所动,也只得乖乖按照我说的,跟在我身后。
我低头往下看,因为墓室地面上铺的都是青灰『色』的石砖,虽然不知道过了几百年,青砖并没有过多的损坏,每块青砖之间的缝隙很小,看来修建墓室之时也是颇费了一番功夫的。
那怪物图腾并不是画在青砖表面的,而是在青砖上面开凿的沟槽,沟槽里浇灌了绿『色』的『液』体,之前那些绿『色』的『液』体应该是没有被激活,一直都很平静,所以除了莹绿的光芒并无其他。
但此时,这些绿『色』的『液』体如同火山喷发时产生的岩浆,在沟槽里蜿蜒流动,青砖的边缘已经被腐蚀的有些变形,如此下去,不出多久,这墓室地面恐怕就会化作融水。
肉眼看着,并不能瞧出什么门道,每块青砖切割的都十分的均匀,表面也都极为的平坦,难道只是我想多了吗?
我脚下的步子迈的很小,可谓是如履薄冰,好在,再有十几步就可以走出这绿『色』怪物的控制区域,温度已经比刚刚在中心位置的时候低了不少,至少脸上的灼热感觉慢慢的消退下去了。
我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我和大炮只要再走完剩下的十几步,就能彻底的摆脱这绿『色』怪物。
铛的一声。
我下意识的回头,一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掉落下来的半月形的弯刀,不偏不倚的躺在我和大炮的中间。
安静。
屏息等了十几秒,除了绿『色』『液』体腐蚀青砖发出的嘶嘶声,墓室里并无任何异常。
我刚要再迈步,脚下的地面重新开始晃动起来,绿『色』的『液』体被摇晃的不住往外喷溅,有两滴溅到我的袖子上,水火不侵的万能苫布瞬间就『露』出了两个手指肚大小的窟窿。
再抬头,所有的棺材都晃『荡』起来,吊着棺材的铁链吱嘎吱嘎的响,这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这些棺材下面的绿『色』『液』体开始像下雨一样的往下滴,密集的绿『色』雨滴霹雳啪啦的砸在青砖上,平整的青砖表面,很快就被被腐蚀的坑坑洼洼。
“大炮,快跑!”
如今再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尽管我和大炮再小心,机关依旧是启动了,并且,眼下的情况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时间允许我多想。
就这么犹豫的片刻,大炮的身上已经喷溅上了几滴绿『色』的『液』体,好在大炮站的位置是在群棺的边缘,也是晃动的最轻微的地方,加之大炮本身又穿着牛仔面的棉风衣,应该没有腐蚀到皮肉。
大炮如梦方醒,撒丫子就朝我靠了过来,我俩此时真成了名副其实的难兄难弟。
只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大炮腿上的筋包不知道怎么在这个时候也想起来凑热闹,就在大炮和我马上就要跑出绿雨的覆盖范围时,大炮脚下一个踉跄,我们两个人便齐齐的栽在了地上。
我后背有背包垫着,并没有直接沾地,大炮倒在我身上有我做垫背,也没有被那绿『色』的『液』体沾到。
阿弥陀佛,有惊无险!
“啊!”
突然大炮一声惨叫,我全身的『毛』孔顿时张开,周身的血『液』却顿时冷了下去。
大炮几乎是跳着从我身上蹦起来的,一只手疯狂的甩动,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大炮胆子小不假,但却不是个孬种,若不是忍受不住了,大炮绝对不会发出这样的惨叫。
“大炮!”
我连忙起身,顾不得查看自己身上是否被腐蚀到,一把将大炮拉了过来,又生生的拽到了绿雨的外围,低头查看,不由得面『色』大变。
大炮的左手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手腕以上的位置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着,一股皮肉被烧焦的腐臭味道扑鼻而来,蓝『色』的牛仔布料脆弱的好像是一张纸。
大炮的脸毫无血『色』,剧痛让他的意识混『乱』起来,即便被我拽着,还是疼的上窜下跳,一眨眼的功夫,大炮的小手臂也已经被腐蚀干净了。
再这样下去,大炮恐怕就没命了。
慌『乱』间,我的手触及到了腰间的硬物,于是,几乎想也没想的便将砍刀抽了出来,刷的一道血线飞起,大炮的左臂被我从胳膊肘往上的位置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