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有什么关系?”
“斗儿哥,你是不是真的高烧烧糊涂了啊,你忘了,当时那温州人为了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将一包五十的假币藏到了咱们夜总会的沙发缝里,警察搜走了大皮包,那小包最后不是被张婶儿从沙发缝里翻出来了嘛!”
我想了想,是有这么回事。
张婶儿是彭城人,丈夫黄大叔八零年下矿采煤,结果遇着了矿井塌方,命倒是救了回来,却从此下半身瘫痪,头两年的时候矿上还给解决部分医『药』费,逢年过节的发点粮油米面,但是到了第三年头上,矿上换了领导班子,张婶儿丈夫的事儿便被当做历史遗留问题沉淀了下来。
矿上说生产指标要求高,矿上经济情况不好,要张婶儿是残联找找领导寻求帮助,残联说黄大哥这属于工伤,得由工农联合会出具材料,张婶儿又千方百计的找到工农联合会,却被告知当年矿难的责任划分不清,没有处理清楚前,他们没权利出具任何证明。
张婶儿就这样像皮球似的被踢来踢去,一直折腾了三年多,好好的一个家折腾的支离破碎,张婶儿身心俱疲想到了跳海,正巧被正在海钓的我发现救了下来。
一番沟通之后,我发现张婶儿这个人很正直也很要强,正好我夜总会还缺个做保洁的,跟张婶儿一提,张婶儿满口答应,第二天天没亮就到夜总会门口去报道了。
我接到信儿的时候哭笑不得,耐心的解释给张婶儿听,夜总会的营业时间,保洁的几本要求等等,当晚张婶儿便走马上任。
张婶儿人很勤快,又十分的有眼力见儿,夜总会里多是和我一样年纪的年轻人,都是离家在外的,见到张婶儿都跟见到自己亲娘似的,所以,张婶儿在夜总会渐渐的找到了存在感,久而久之便把夜总会当成了自己个儿的家。
当初发现那包温州人塞在沙发缝里的假币,张婶儿紧张的直哆嗦,把钱拿给我的时候像是做贼一样。
那一包假币做的极为精妙,据说警察发现之前,这价钱已经在市面上流通了不少,竟然没人察觉,要不是有人把钱存到银行被工作人员发现,恐怕这个案子一时半会儿还完结不了。
对于张婶儿来说,这一包一百张的五十块钱,足足五千元人民币,简直就是天文数字,足够她在夜总会做十五年的保洁才能赚的回来,有了这笔钱,张婶儿的儿子便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出国,黄大哥便能接受更好的康复治疗,她自己的生活将会得到彻底的改善。
但是张婶儿将那包钱原封不动的交给了我,还嘱咐我一定要把钱交还给失主,张婶儿的这种品质在如今真是太难得了,所以我没把那包钱是假币的事儿说出来,而是事后以失主的身份奖励给了张婶儿二百块钱。
假币原本想要找时间上交给警察的,但后来又担心沾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将假币直接交给了大炮处理干净。
“难道那钱你没处理掉?”
“嘿嘿,哪能啊,不过,当时我觉得好奇,就偷偷留了两张,其余的都烧了。”
我松了一口气,这小子还算拎的清,否则窝藏假币也是犯法的。
“你给狗子爹的是假币?”
我多此一问,看驹子和大炮得意的样子定是如此,而且一定是表舅到现在也没有发觉出异常。
“斗儿哥,你是没瞧见狗子爹那样儿,简直跟条疯狗似的往我身上扑,一边扑还一边喊着说‘这小子真******抠,临死临死就给他老子五十块钱’,我和驹子听的生气,当天晚上就用麻袋蒙了他,拉到小树林胖揍了一顿,估计到今儿还起不了炕呢!”
说起当日的情景,大炮兴奋的手舞足蹈,唾沫星子横飞。
我说以表舅的为人不会这样消无声息的,原来是因为受了伤起不来炕啊!
“你们俩真是胡闹!”
我板着脸说道,其实心中也是暗爽了一番,如果换了是我,也没准儿会干出这样的事儿来。
“斗儿哥,我和大炮是气不过啊,狗子多好的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渣滓爹,为了五十块钱连自己儿子的命都不要了,你难道心里不生气?”
驹子义愤填膺,狗子是个好孩子,很谦虚有礼貌,平时不笑不张嘴,细皮嫩肉清俊异常,没人不喜欢的,可是最后好好的一个孩子却落得个死无全尸,大炮和驹子都是亲眼看见的,心里的愤怒比一般人来的更要强烈。
我怎么不生气?驹子是我的小表弟,从下就是我的小跟班,长大以后又乖巧的很,和表舅完全就是两截然不同的人,也不知道表舅那种人上辈子烧了多少高香,这辈子才能得了个像狗子那样的好儿子。
“行了,这事儿到此为此,我就装作不知道了。”
大炮和驹子听我说完,两个人调皮的挤咕了几下眼睛,看着甚为滑稽。
“对了斗儿哥,树哥他......是怎么死的?”
驹子嗫嚅了半天才问出来,大炮虽然没吭声但是眼睛里写满了和驹子一样的疑问。
张树受伤的时候,驹子和大炮便被黑雾困在了墓室中间,对于墓门口发生的事情几乎是一无所知,后来我们有疲于逃命,也一直没有提起过张树。
“是被红尸王压死的,等我发现的时候张树已经没了呼吸,最后,连尸体都消失不见了。”
“消失不见了?”
驹子和大炮一起惊叫出声。
“怎么可能?”
驹子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莫说是驹子和大炮,就是我自己直到现在也不清楚,张树、包括李想、吴用和红尸王的庞大身躯是如何凭空消失的,墓室的地板平整的很,根本就不像是有机关和暗道的样子,更何况,即便有机关和暗道也需要人去触发,但是当时墓门里侧就我一个活人。
“尽管不可能,却是的的确确发生的。”
驹子的脸『色』有些苍白,我以为他是身体不舒服,刚要让他也躺下来歇一会儿,却不料,驹子呐呐的开口。
“东民也是凭空失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