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叔?”
最好别叫,最好别叫,还是八爷顺耳!
“是啊,这辈分到什么时候也不能『乱』!”
三师叔怎么突然这么正经起来,那胡说八道、胡搅蛮缠的劲儿呢?
“八叔!”
啪,我一颗热血少男的心顿时被一声八叔敲碎,零落成片,直接从二十岁穿越到了六十岁。
“秋华啊,八叔刚刚吓到了你了吧?呵呵,来来来,这是八叔给你的见面礼!”
我笑的有点假,自己都能明显感觉出来,我这出来的匆忙,又麻烦缠身,身上没有带什么值钱的东西,便随手将自己一直放在口袋里的一块美国进口来的怀表递给了楚秋华。
“八叔,我不能要!”
“傻丫头,这是你八叔的心意,你收下,这怀表是美国生产的,还是限量的呢,你八叔对你这个晚辈也真是舍得了。”
三师叔不过瞥了一眼,就瞧出了这表的门道,眼睛也真是毒。
“秋华是晚辈,八叔身上也没带什么更好的礼物,以后再给秋华侄女补上!”
人就是这样,一旦开口承认了这个凭空掉下来的大侄女,再提起来就顺嘴的多了。
“那秋华就谢谢八叔了!”
我肉疼的看着那块陪了我四年多的怀表,让我吃了一个月的馒头咸菜换来的手表比小丫头随手扔进了工作服的口袋里。
“你这孩子,跟八叔还这么客气,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眼前没有镜子,但我估计我此时脸上的笑容一定很僵硬,皮笑肉不笑说的就应该是我现在的状态。
“丫头啊,你有什么事要和你八叔说啊?”
还用问吗,必是那张纸条的事,但是这丫头有必要追着此事不放嘛!
“秋华,你还是想问这张纸条?”
还是自己积极主动些的好,不管究竟这丫头的动机是什么,我现在已经被扣上了叔叔的职称,就多少得有点度量,有点为人长辈的觉悟。
“嗯!”
小丫头这回很干脆,一颗小脑袋点的比的坚定,眼神也很灼热。
“你既然想要看,那就拿过去吧!”
一张纸条而已,我之前是因为觉得她别有用心才不肯交给她看,其实纸条上除了张仁寿三个字之外,再没有任何东西,就是作为刑事案件里的证据也显得有点不够格。
小丫头将纸条接过去,脸『色』竟是有几分凝重,拿着纸条的手指都有些小心翼翼。
三师叔明显也是看出了不对劲,疑『惑』的用眼神示意我,我也只能耸耸肩,我是真的不知道,连猜测都无从猜测的起。
金祥也是凑到了我身边,惊魂未定的样子,恐怕他到现在还没从刚刚认亲的场景中回过神来,这个金祥,看着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其实却是个榆木脑袋,难怪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连个对象都没有。
“八叔,你这纸条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和之前一模一样的问题,看来我是避无可避,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了。
“是夹在一个包裹里的。”
我干脆将背包里的盒子拿出来,打开盖子,在三师叔和小丫头两个人的眼前晃了一圈,三师傅看着盒子里面的玉如意,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三师叔的反应我并觉得意外,因为玉如意被刘大鹏卖出去的事还是三师叔亲口告诉我的。
但是,小丫头秋华看到玉如意的表情却让我瞧不分明,好像对这个玉如意又爱又恨,既想将其搂在怀里亲昵一番,又想把其举起后再重重摔落,真是奇怪。
“八斗,你这玉如意是从何处得来的?”
在三师叔的想法里,这个玉如意应该还静静的待在那家古董店的柜子里,而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其实我也很纳闷,按照刘大魁之前的售价,这个玉如意最少也能值一万块,是谁竟然如此财大气粗,就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就随随便便的将一万块钱打了水漂。
我从邮局半夜的取件电话开始讲起,包括刚刚在邮局从小军那了解来的信息,一五一十的跟三师叔说了一遍,眼看着三师叔的面『色』越来越沉。
“八叔,这纸条用的纸我看过了,真的是‘黄玺’!”
三师叔看着玉如意神『色』不定,小丫头却是很快的将视线从玉如意上收回来,然后举着纸条对我说道。
黄玺?
什么东西?
“八叔,这黄玺是一种纸,特别稀少,爷爷之前就曾对我说过,他曾有一张黄玺纸被人盗走,若是瞧见了黄玺纸一定要想方设法追查到它的下落!”
有人偷盗,而且是偷盗一张纸,我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这纸极为普通,又非是金箔银箔,哪个贼人不开眼竟然偷纸?
还有小丫头的爷爷,让自己的孙女独自出门,先是安排她找三师叔,现在又让她追查一张纸的下落,这个爷爷的想法真的让人难以理解。
“黄玺纸?”
三师叔好像才听到秋华的话,抬起头,目光落在了秋华手中的纸条上。
“嗯,小爷爷应该也听过,这黄玺纸是咱们楚家的传家之宝,从古上到现在,黄玺纸的手艺已经失传,这么多年爷爷保管着的八张黄玺纸都是曾爷爷留下的,现在就剩下了七张。”
“我六岁就离开家门上昆仑山拜师学艺,二十二年没有下过山,后来又直接去了美国,楚家的情形我记的不多,除了你练的这套隐风腿,我还能隐约记得的便是这个黄玺纸了。”
三师叔幽幽的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惆怅,少小离家老大回,三师叔如今五十有二,整整有四十六年没有回过家,换了是谁,心中都难免会失落和伤感。
“秋华,这黄玺纸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我虽然是叔叔辈,但是也得承认,对于这些东西我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即便三师叔也承认了这黄玺纸是楚家传家宝的事,我却仍旧想象不出究竟是什么原因,竟然能让一个家族将纸张作为传家宝进行传承。
“这黄玺纸原本是皇帝用来誊抄经文的专用纸,后来被当时明代十分有名的风水大师目讲僧拿来做为破阴镇邪的符纸,只是这黄玺纸制作工艺复杂,一个匠人一年也就能做出三百张,慢慢的这门手艺就凋零下来,到我曾曾祖父的那一带就已经彻底失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