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也太可怕了吧,我心里想的什么竟然她也知道,而且连我嘀咕的话都一字不差。
“别瞎合计了,你知道我在美国的这五年除了学习解剖、刑侦,还做什么了吗?”
在我头脑放空,一片傻愣的时候,沈苏已经动手将给秦臻穿衣服,一件一件动作十分温柔,与之前脱衣服时的粗暴简直是判若两人。
听到她的问话,我木然的摇摇头,美国对于我而言就是电影上看来的,还有那几把已经被埋藏在了墓室之中的美光手电。
“我还自修了心理学,回来前,刚拿了心理学的学士学位,人的心里变化其实都是有迹可循的,只要对这个人的『性』格有一定的了解,再结合周围的环境、人和正在发生的事,通过表情和肢体语言就能推测出这个人的心理活动。”
沈苏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很快下半身的裤子就已经穿戴整齐了,然后她绕过八仙椅站到我的身边,从我手里把针筒接过去,轻轻的凑到刚刚刺入的那个伤口旁,那些金『色』的虫子见到沈苏好像十分高兴,疯狂的扭动着身子往前挤,竟然又从针筒的缝隙里钻了回来 。
沈苏脸上带笑,宠溺的把针筒放在自己的脸上蹭了蹭,然后又旁若无人的将针筒放进了皮夹克的内口袋里,位置正好是那处山丘。
这个女人真是颠覆了我以前二十年来对女人的认知!
“你撒手吧,站在这儿直勾勾像个木头桩子似的!”
我依言撒手,沈苏接过尸体,轻轻的让尸体重新坐回椅子上,然后又将秦臻剩下的衣服穿好,再然后伸出十根纤纤玉指十分温柔的将秦臻蓬『乱』的头发梳理了一番,就是自家媳『妇』儿也没这么温柔吧?
我不知道怎的,看着秦臻这个老太监被沈苏这么对待,心里就酸的溜的不是个滋味,索『性』扭过头去。
“好了,大功告成!诶,八斗,你瞅瞅,谁也看不出来这尸体被咱们俩动过吧?”
我转过头,秦臻依旧脊背挺直的靠坐在八仙椅上,脸『色』苍白,眼睛圆睁,除了再看不出皮肤底下的黑影,当真与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傻啊,我还没正式上任,没有上头的指示我这就属于违反纪律,是要被处分的!”
我是彻底被沈苏刺激到了,她从头到尾气势凌人,甚至说的上是嚣张,现在她竟然告诉我她还没正式上任,刚才的一番折腾既不合理也不合法。
“沈苏,你真是耗子肉吃多了胆儿肥!”
我憋了半天,实在是说不出别的来,就整了一句小时候爹老爱说我的话。
“切,这就叫胆儿肥了?我六岁的时候跟爷爷去河南考察,一个人被困在地宫里,跟尸体睡了两天,我爷爷眼睛都哭瞎了,结果我出来的时候好着呢,所以啊,爷爷说我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而且我胆子大以后干的事肯定都是大事。”
我撇嘴看沈苏把自己吹的厉害,心里却不以为然,谁家大人会舍得带着个六岁的丫头片子去考察,而且还考察什么地宫,这女人在美国待久了真是把自己也当成美国人了,飞机大炮吹的就跟自己口袋里装着的石头疙瘩似的,说掏就掏出来。
“你爷爷没说你以后能够带领全世界人民摆脱贫困,一起走上社会主义的康庄大道?”
“刘八斗,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是撒谎编瞎话骗你的呗?”
“我没那意思,沈苏你是美国回来的什么学士,我一个泥腿子社会混混儿怎么敢怀疑你啊?”
“还说没怀疑,刘八斗,你好歹也是彭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我爷爷还说你跟一般的地痞混混儿不一样,有情有义还是个爱国分子,说上次有日本人在彭城耍流氓欺负一个姑娘,你上去就把人揍了而且还说‘这是我彭城的地盘,容不得你一个日本蛮子撒野’,哼,亏我还觉得你是个英雄,我呸,根本就是个伪君子。”
“沈苏,我看你是个女人,不爱跟你一般计较,但你说话也别太难听啊,谁是伪君子,我******帮着咱们中国人不受小日本儿的欺负,在你那还成了伪君子,我刘八斗这辈子行的端走的正,是混混儿不假,但是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我被沈苏的话激的热血上涌,一时没搂住自己的脾气,扯着嗓子就对沈苏喊了起来,脏话也像是开春化冻的河套,倏倏的翻着水花。
“你......你喊什么喊,我又没说你帮助那姑娘不对,我就是......就是......”。
从进屋到现在,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沈苏这样扭捏,说话吞吞吐吐,一张美丽无暇的脸上『露』出几分犹豫和后悔,我刚才的火气也不知不觉的就退下去了大半。
“就是什么就是?”
我语气自然而然的软了下来,毕竟是从美国刚回来的,据说那美国『乱』的很,男人女人搅在一起,女人没女人的样子,这沈苏也算是被毒害的,何况人家还是个女人,我刚才的样子也的确有点失了老爷们儿的气度。
“我说的本来就是真话,你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
沈苏哭丧着脸,委屈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驹子隔壁的二妮子,明明是我被人损了一顿,这眨眼的功夫我就从被害人变成了刽子手,上哪说理去啊?
“行行行,我错了行不?是我小人之心,沈**医说的都是真的,比太上老君炼丹炉里的三昧真火还真!”
“噗嗤!”
刚才还一副要掉金豆儿的模样,现在又雨过天晴,阳光明媚了,女人啊女人,真是让人看不明白。
“八斗,你这人还挺有意思!行啦,你说说吧,你大半夜的来这儿是要干什么?我虽然没有上级的指示,但好歹也是法医,来这儿也算是我指责范围之中的,你一个做生意的,跑这儿来干吗?”
沈苏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这是我目前对她最直接的看法。
“我与秦老板是旧识,觉得他死因蹊跷,就想来确认一下,尽尽朋友之谊!”
“啧啧啧,真能编,刘八斗!”
“编......我说的是实话!”
“拉倒吧,看你之前看秦臻尸体的眼神哪里是朋友,分明是仇人,还有,警局对外公布的调查结果是突发心疾,像秦臻这个年纪突发心疾很正常,我刚才检查过,秦臻的确有心脏方面的疾病,这样的死因很正常,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不知道刘爷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蹊跷的呢?”
沈苏一顿机关枪似的抢白,把我说的哑口无言,竟然连辨别的话都说不出。
“还有,我从严姐那听说,你昨天来过这渡阖轩,我也调查过这个秦臻的人际关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刘爷你昨天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秦臻吧?”
这个沈苏究竟是什么人,不是法医嘛,怎么跟私家侦探似的。
“我还没有问你,你一个法医,怎么会认识那个什么皮毂虫,又怎么会有那么古怪的东西?”
我即便对法医的工作算不上了解,但刚刚沈苏使出的手段绝对不是一个法医应该懂甚至如此熟练『操』作的。
“你说那些金珊瑚啊?哈哈,这是爷爷养的,我去美国之前偷偷从爷爷那抓出来的,已经养了五年了!”
“金珊瑚?”
这名字听着倒很好听,不过想起刚才这些金珊瑚吞噬那皮毂虫的凶悍劲,就让人不寒而栗。
“是啊,这金珊瑚是皮毂虫的克星,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药』材,『药』『性』比冬虫夏草可是强了不知多少倍!”
“皮毂虫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