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斗,你怎么样?”
沈苏没有半分责怪,而是上上下下的将我打量了一遍,眼中的关切毫不掩饰。
“没事,你怎么样?”
沈苏是不是也是被怪物身上的窟窿吸进来的?
“还行,八斗,这鬼东西要挂了,咱们要是再不出去恐怕就要被困死在这里面了!”
我记起沈苏之前和我说过这样的话,这样的庞然大物怎么会说挂就挂呢,难道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我要看看这些东西!”
“八斗,保命要紧,这些东西......”。
沈苏以为我是贪财,要钱不要命,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我是想要给死去的兄弟们一个交代。
因为人是悬浮在半空中的,像是从科幻小说上看到的太空人一样,我试着伸出手,将距离我最近的一个玉石葫芦抓在手里,毫不费力,之后,我又如法炮制,又抓过来一个白玉手镯。
这种感觉很新鲜,而且至从我意识恢复清明后,四肢僵硬的感觉便随之消失,所以,此时倒是被激起了几分童心,像是小时候刚学游泳一样,双腿一曲一蹬,身子就能够自如移动。
沈苏看到我的样子,也有样学样,竟然也将危险忘诸脑后,两个人像是鱼儿一样在各种各样的珠宝明器之间穿梭徜徉。
突然,一条链子映入眼帘。
我快速的往前游动了几步,等到靠近那条链子的时候,却半晌都没有勇气伸出手将链子拿在手里。
我对这条链子,就和对它的主人一样熟悉!
当时,这条链子被它的主人戴在了景文的脖子上,景文无故失踪,这条链子却出现在这里,这怪物到过墓室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
颤抖着将链子拿在手里,好像上面还带着张树的体温,只是物在人已非。
静默了片刻,将链子小心翼翼的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心情瞬间沉重起来,我对张树的离开一直都无法释怀,只是因为从墓里出来后,麻烦事一件跟着一件,再加上我刻意的压制,至少表前面上看起来我好像已经接受了张树包括其他兄弟们离开的事实,但是这条链子的出现顿时让我自己搭建起来的心理防线轰然倒塌。
“八斗,你快看!”
突然,沈苏又大叫了一声,我收敛了一下心思看向沈苏,只见沈苏的手正伸向另一条链子。
“不要动!”
在看到那链子的瞬间,我立刻紧张起来,但是想要赶过去阻止沈苏已经是来不及,只能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
眼看着沈苏的手指尖就要挨到链子的边缘,我目赤欲裂,呼吸都带着好像要爆炸一样的刺痛。
好在沈苏反应的快,在最后的一刻停住了手,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不敢完全放松,赶紧快速的游到沈苏的身边,将那条链子抓在自己的手里。
一股阴气顿时从链子上透出来,我后背上的血咒好像受到了召唤,重新灼烫起来,而且后背的血『液』似乎也变的极为不安分,撞的血管壁咚咚咚作响。
这条链子正是当日大炮从高丽女尸的身上撸下来的,正是封印血咒的寄主。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看着这条引起一切祸事的罪魁祸首,我手上的力道很重,恨不得就此将其四分五裂,捏做碎粉。
沈苏不解的看着我,刚要开口,却突然不知道被什么力量推了一把,直接撞在我的胸口上,我们二人还没来得及查看,原本悬浮在空中的脓疱便砰砰砰的接连碎裂,一时间如同烟花绽放。
但是,很快的,我们俩就发现,支撑我们漂浮在半空中的悬浮力在慢慢减弱,不过数分钟的时间,我们两个人的位置就下移了不少,看来,是沈苏说的情况发生了,这个怪物八成真要挂了。
“八斗,怎么办,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现在走!”
我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而且还找到了那条封印了血咒的链子,算得上是功德圆满了。
一手拉着沈苏,一手将金甲往身前收了收。
金甲果然是神物,在这空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悬浮在半空中的,只有金甲不受影响,依旧是安静的垂落在手腕上。
脓泡碎裂产生的脓『液』很多,因为悬浮力的逐渐消失,脓『液』就像是脱缰的野马在空间里横冲直撞,我和沈苏的身上甚至脸上,都沾了不少。
说是要走,其实却比想象的困难,虽然悬浮力已经减弱了很多,但是想要往下移动,仍旧阻力很大,就好比是狂风大作的时候逆风而行。
我和沈苏十指紧紧相扣,生怕再次被冲散,只有经历过生死的人才知道活着的可贵。
之前我依靠金甲的力量往上移动,现在我再次将飞虎钩和金甲掷出去,不过却是要借助金甲的力量往下。
咻,金甲飞出去,飞虎钩第一次没有命中目标。
咻,第二次没有命中目标。
咻,第三次没有命中目标。
.....
至从我第一次使用飞虎钩和金甲开始,就一直是百发百中顺利非常,但是从无失手的我,或者说是金甲今日却屡屡失利,一种不祥的预感悄悄的蔓延上心头。
果然,就在我差不多第十二次将金甲扔出去的时候,下方满是黄『色』脓水的裂缝像是两扇墓门,慢慢的开始往一起合拢,如果裂缝真的合拢上,我和沈苏就真的出不去了。
手心因为紧张和急迫都汗湿起来,混合上之前的血迹、脓『液』,连握着沈苏的手都有些打滑。
现在我已经说不清楚,究竟是沈苏拖累了我,还是我拖累了沈苏,如果不是我非要进入这裂缝之中,而是听从沈苏的话直接逃出去,也许就不会陷入这样的处境了。
“合上了!”
沈苏指着下方的裂缝,面『色』复杂的说道,难为语气里没带一丝埋怨。
就在我准备要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身边的空气陡然一变,一股巨大的气流从刚刚合拢的缝隙处冲出来,将我和沈苏两个人重新带回了最上面。
有出口。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