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不是我带来的。”
伸手将玻璃瓶拿起来,拧开上面白『色』的塑料盖子,一股『药』香顿时扑鼻而来,玻璃瓶里装满了淡黄『色』的粉沫,三七、大蓟、紫荆几种草『药』的味道一下子就能闻的出来,因为小夏的老家在太行山区,家里又是几代的『药』农,每次回老家,小夏给我带的特产都是『药』草,久而久之的,我对一些草『药』也能说出些简单的名堂出来。
“都是好『药』,而且还是对症的!”
沈苏也闻了闻,很快就得出了结论,她是法医,估计多少也对『药』理有些了解,我倒也没觉得奇怪。
知道对方没有恶意,我们俩谁也没扭捏,直接就将『药』粉撒在了伤口上,不过短短的时间,沈苏腰上的两个小血洞边缘就已经变的乌青,肿起来老高,小腿上的伤就更不用说了,淡黄『色』的血浆都凝固在伤口边缘了。
我对沈苏的确是打心眼里佩服,一个年轻的姑娘,能有这样的忍劲和挺劲,实在太少见了!
在沈苏的坚持下,我的伤口也重新撒了『药』。
坐在原地,两个人将水壶里的水分着喝了一部分,又将所剩不多的压缩饼干每个人掰了半块,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走出去,必须得勒紧裤腰带。
“走吧,咱们雄赳赳气昂昂,向着明妃墓前进吧!”
沈苏站起身,双臂举在头顶,做了个前进的手势,清亮的喊道。
跟沈苏这样的女人同行,真的是件很愉快的事情,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沈苏都能很快的恢复斗志,多么阴霾的心情总能被她拨开云雾重见光明。
“走吧!”
拍拍屁股上的灰,将背包重新背好,我也学着沈苏的样子,把双臂举到头顶上晃了晃。
也亏得沈苏的背包质量过硬,否则被巨婴那么一抓,早就四分五裂了。
不管暗中的那个人是谁,都暂时扔一边去,我们俩现在已经百分百确定,明妃墓就在附近,别的不说,巨婴和那些小畜生身上的嫘鼋图腾就是最好的说明。
“八斗,咱俩商量个事儿呗!”
好像经历过刚才的那番生死,我们俩的心情都莫名的放松下来,这从沈苏的语气里就能听出来。
“商量就不用了,有啥事你尽管指示!”
很奇怪的是,自打那巨婴倒在地上之后,我的阴阳眼便完全恢复了,现在走在暗道之中,前方的景物我能够看的清清楚楚,剩下的半截蜡烛我们没有拿,我总感觉那红的好像血一样的火苗太邪乎儿。
“哟,八斗,这态度不一样了啊,简直是和颜悦『色』、如沐春风啊!”
我和沈苏都很有默契的不再提之前的那件事,处置生死之外无大事,我们俩谁都是小家子气的人,这世界上做不成夫妻却能成为以命相交的异『性』知己也不在少数,何必耿耿于怀呢!
“面对勇敢、坚强的沈**医,我刘八斗必须要端正态度,改掉之前的大男子主义观念,像是对待上级领导一样的对待沈法医。”
“得了吧八斗,还真没发现,你这嘴要贫起来简直没边儿。”
“哈哈哈,这绝对不是贫嘴,是真心话!”
“行,我信了!”
“到底啥指示,说吧!”
虽然前方还是漆黑一片,但是我们两个人的脚步都很轻快,几乎说得上是边说边笑,这在之前,是绝对不敢想象的。
“也没啥,我就是想说,咱们要是真进了墓,你一定要听我的,不许逞能......”。
呃!
我合计沈苏是想跟我说进墓之后她想拿点什么东西,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结果说来说去还是这件事。
“刘八斗,你那是什么眼神,能不能正经点?”
“你这眼睛也太毒了吧,乌漆墨黑的你还能看出我的眼神儿来?”
“还用看嘛,猜也能猜出来!”
沈苏不一定能够看清楚我,我却是能够将沈苏看的一清二楚,甚至她脸上哪怕一个微小的不能再微小的表情。
就像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嘴角就是嘟起的,眼睛接连眨了两下,表情活泼可爱,一点也不像是个二十三岁的人。
“这还算事儿嘛,这是上级领导关心爱护我的生命安全,是我的荣幸!”
“都说刘八爷在江湖上号称冷面阎王,黑白两道都买八爷的面子,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有一点冷面阎王的架势呢,真是三人成虎,人言可畏啊!”
冷面阎王这四个字还是黑哥活着的时候,有一次出席一个饭局,结果饭吃到一半,对方有个兄弟出言不逊,一连顶撞了黑哥好几句,我那时候年轻气盛,又总想着在黑哥面前『露』脸,也没跟黑哥打招呼,上去一言不发的就将那个人的两条胳膊卸了。
黑哥明面上教训了我两句,但真正怎会回事谁都能看明白,也就是打那以后,就有人管我叫‘冷面阎王’,后来知道的人越来越多,这四个字就成了我在江湖上的外号。
然而,这两年我专心做生意,很少再直接接触江湖上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没想到,沈苏竟然还知道这个外号,由此可见,这丫头功课真是没少做。
“怎么,失望啦?”
“我失望什么,咱们俩又没什么关系!”
沈苏白了我一眼,黑暗中我扯了扯嘴角。
这一段路走的很安宁,我们俩难得的不用时时顾及前后左右的危险,边说边笑。
突然,眼前的视野开阔起来,一排排膝盖高的石栏出现在眼前,石栏排列的很密,发出淡淡的荧光。
“八斗,前面好像有光!”
“是石栏!”
“石栏?”
“嗯,大约有上百道石栏。”
我能看的清楚,石栏排列的很密却并不规则,有长有短纵横交错。
“这么多石栏是干什么用的?”
沈苏问,我也不知道,这些石栏出现的很突然,而且静静的待在原地,不像是有危险的样子,但是,一路走来,我可不相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安全的。
“干什么用的不知道,我就知道,咱俩要是想继续往前走,就必须得跨过这些石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