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阵?不是说这种阵要以布阵人自己的命做阵眼嘛,还真的有人以身布阵?”
我对阵法的了解不多,可以说是一窍不通,第一次见识阵法还是在红石碑师父住的那个小院儿里。
“阵应该是早就布下的,而且后来有人动过这个死阵。”
“既然是死阵,怎么还有人动过?”
沈苏显然对死阵有些了解,问起问题步步紧『逼』。
“说是死阵,只是说不在兵法阵列之中,布阵之人完全不用考虑给自己留退路,所以阵法如何凶险如何能够阻挡生人进入就如何设计,但是,如果布阵之人留下了阵法图,那死阵就不是死阵了。”
“你的意思是,我手里的灵隐阴阳图就是那个死阵的破阵图?”
“正是。我虽然没有进到那个阵里,但是我却在下面发现了一些东西,我想小苏应该见过我说的那东西。”
我看到张仁寿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子,我的视力还没有回复到能够看清楚本子上东西的程度,所以也没有往前凑。
沈苏将那个本子接过来,看了不到二十秒就叫了起来。
“张叔叔,这个是......”?
话说了一半,沈苏突然闭上了嘴巴,改用手比划了。
是什么东西,竟然让沈苏这个天不怕地不怕,恨不得连天都敢捅个窟窿的小丫头谨慎成这个样子?
我还真是好奇了!
“我记得沈老爷子曾经在一个墓『穴』里发现过这个东西。”
“是啊,但当时发现的这个东西已经是废弃的了,真正没有使用的过的那些后来是考古局安排专人拉走的,爷爷他们连边都没敢挨。”
“这件事我知道,我还知道沈老爷子回来后特意将这个东西画了下来,手稿就放在老爷子书房的暗格里了。”
“张叔叔,你不是偷偷潜到过爷爷的书房吧?”
“呵呵,手稿是你爸拿给我看的,在那之后不到半个月,你父母就失踪了。”
我听着沈苏和张仁寿两个人的对话,暗暗心惊,这么说来,沈苏父母的失踪和这张手稿,或者说和彩云伐木场的那个大坑有着直接的关系?
“不好,焚天雷要爆了,快跑!”
我和沈苏都没法应过来,就闻到空气中一股浓重的硫磺的味道,接触多了枪支弹『药』,我对这个味道并不陌生,所以,我几乎是立刻弹跳起来,直接抓住沈苏的胳膊。
“你自己能走吗?”
张仁寿是我一直背出来的,他身上究竟有没有受伤我也没有多问,何况他的腿脚不好,如果真是有什么危险,他的腿脚肯定是要拖他的后腿。
“没事,你保护好小苏就行,不用管我!”
说完张仁寿就抬步走在了前面,我拉着沈苏,身后轰隆隆的声音震耳欲聋。
“走这边。”
张仁寿应该是对路很熟,他带我们走的都不是正常的路,而是斜拉着陡峭的石砬子,虽然走起来很吃力,但好在石砬子上面还算平坦,没有那么多的沟沟坎坎,张仁寿走在前面,全然不像是个已近花甲的老人。
我拉着沈苏,后背上的灼烫还微微有些发热,但是疼痛却早就已经消失无踪,加上张仁寿不知道塞了颗什么东西到我的嘴里,我现在跑起来竟然脚步轻快,丝毫不像是身受重伤、几天水米不打牙的样子。
身后的隆隆声紧追不舍,我们三个人一直跑了将近二里地,隆隆声还依旧宛在耳畔。
“八斗,准备跳下来!”
我一个急刹车,看到张仁寿在我眼前三两步的地方,噗通一声跳了下去,身后的隆隆声已经到了脚下,现在不仅是声音巨响,连脚下的石头都开始摇晃。
不能等了。
“阿苏,你先跳,我来殿后。”
张仁寿已经跳下去了,这就证明下面应该是安全的,时间紧急,越快跳下去离危险也就能越远一些。
“好,八斗,你自己小心!”
说完,沈苏就走到刚刚张仁寿跳下去的地方,丝毫没有犹豫,纵身就跃了下去,脚下的地面摇晃的越来越厉害,我也不敢耽搁,双脚一点地,奔着漆黑的岩下就跳了下去。
出乎意料的,下面的土地很松软,我跳下来后,直接跌坐在地上,但是屁股下面好像是铺了个软垫,丝毫没有觉得疼痛。
“阿苏?”
我的视力还没有完全恢复,漆黑一片中,我什么都看不到,站起身后,也没有听到两个人的动静。
漆黑一片中,悄无声息。
轰隆隆的声音已经听不到了,不知道此时我所在的是个什么地方。
“阿苏?”
我一边叫着沈苏的名字,一边『摸』索着往前走,脚下的地面虽然松软,却并非像是密林里的湿地那样容易下陷,不过走起来仍旧吃力。
走了大约能有几百米,依旧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我和沈苏都是从张仁寿站着的那个位置跳下去的,即便没有掉落在一个地方,至少也不会离的太远,怎么可能我走了几百米都没有发现两个人的踪迹呢?
难道是遇到了意外?
如果不是遇到意外,不可能我喊了这么半天却没有任何回应。
想到这儿,我赶紧掉头往回走。
突然,我听到脚下传来一阵笃笃笃的敲击石壁的声音,我赶紧蹲下来,把耳朵贴在地面上,笃笃笃的声音断了片刻,很快又重新响起来,没错,声音就是从下面传上来的。
声音在下面,那是不是意味着我的脚下还有个能容身的地方,或者说,这地方原本就是上下两层,我恰巧掉落在了上层,而张仁寿和沈苏落在了下层?
我一点一点在地上蹭着,手伸在前面,很快,就『摸』到了边缘,果然,下面是空的。
我站起身,又重复了一次之前的动作,纵身跃下。
并非是我不在乎生死,而是,下面有声音,就证明不管是张仁寿或者是沈苏至少还有人活着,那我跳下去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这次,几乎在我跃下去的同时双脚就踩到了地面,估计了一下,上下两层的距离不过也就是一米多,地面仍旧是松软富有弹『性』的。
“阿苏?”
还是没有声音。
“张仁寿?”
依旧没有声音,连之前那笃笃笃的敲击声也消失不见了。
难道是我听错了?
不应该啊,上下两层之间的距离这么小,那声音又十分清晰,怎么可能会听错,但若是没听错,为什么现在声音又没了呢!
“诶呦!”
我在原地来回走动,想要看看四周的环境,没想到脚下踩空,啪叽一声掉了下去,这次的高度更低,也就几十公分。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石阶,不,土阶?
“八斗?”
“阿苏,是我,你在哪?”
是沈苏的声音,我悬着的心这才有了着落,我们俩这一路上惊心动魄的事儿发生的多了,但是还没能将彼此的心脏锻炼的强悍起来。
“我在下面呢!”
下面?
虽然心中吃惊不小,也存着疑『惑』,但是仍旧不敢耽搁,有了之前的经验,我直接坐在台阶上滑了下去,果然,这级台阶只有我膝盖这么高。
“阿苏?”
“八斗,我在这儿呢!”
咦,怎么听声音还是在我脚下?
******,这阴阳眼真是掉链子,需要用它的时候吧它装熊,我现在的视力根本就看不见沈苏的位置。
“八斗,往前,再往前一点儿!”
因为看不见,我步子迈的很小,生怕一不小心踩到沈苏。
“好了,八斗,你蹲下来,快!”
沈苏的声音微微有些急迫,我赶紧蹲下来,『摸』到了沈苏的手,她的手却是紧紧的抠着地上的泥土。
“快,拉住我,我快要支撑不住了,张叔叔还在下面呢!”
什么?
来不及细问,脚下的土地原本就松软蓬松,根本就没有多大的支撑力,沈苏下面要再拉着个人,就更不用说了。
沈苏的腕子很纤细,我生怕用力过大就将她的手腕子掰断了,但是眼下的情况又容不得我『妇』人之仁,只得使出浑身的力气往上拉。
“小苏,八斗,你们快松手!”
下面传来张仁寿的声音。
开什么玩笑,我和沈苏哪个也不是贪生怕死、自私自利的人,何况张仁寿对于我们两个而言不仅有着救命之恩,还与我们两个人之间都渊源颇深,怎么可能会松手。
“张叔叔,我们俩一定会把你拉上来的!”
“胡闹,快松手!”
“不松!”
我已经累的后背汗湿,手腕上的伤口好像再次裂开,张仁寿异常魁梧,和沈苏两个人加起来,至少有两百多斤,我身边没有任何可以让我固定身子的东西,完全就靠身子后倾来支撑,拉了半晌,不仅没有将张仁寿拉上来,我自己反而往前滑了很大一段距离。
“你们两个快松手!”
“不松!”
这次是我说的,我发现经过之前的相处,我这次救他,已经不仅仅是为了张树。
“不好,八斗,张叔叔在掰我的手指,我要支撑不住了!”
张仁寿这是存了必死的心思,他越是这样,我越是不能放手,想到这儿,我气沉丹田,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拉着一双手上,猛的往后一拉,我却没想到,最下面的张仁寿和我做了同样的动作,结果,我们三个人沿着第三层台阶再次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