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大炮的动静嘛,仔细分辨了一下,声音是从地下室传出来的。
这个地下室是我买了这个房子后,特意找人挖的,里面放了几张沙发,一张台球案子,还有我平时收藏的一些枪支模型,平时除了我自己,没人会在地下室待着,今儿这是怎么了?
往楼梯下走,越往下声音越清楚,我听了两句,眉头皱的死紧,这个大炮,真是疯了。
“大炮,你这在这儿给谁哭丧呢啊?”
我站在门口,大炮背对着我,前面放着两件儿我平时常穿的衣服,衣服前面,一个二碗大小的香炉,里面的香燃的正旺,烟雾袅袅飞升,大炮脑袋『插』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
“斗儿......斗儿哥?”
大炮转过头看着我,真是跟见鬼一样,半晌才咧着大嘴站起来,上来就给了我一拳头。
我身上原本就有伤,大炮这小子下手又没深没浅,我一个趔趄,差点没栽下去。
“诶呀斗儿哥,你咋地了,诶妈呀,这怎么浑身都是伤啊,咋整的啊?”
大炮扶住我,就着灯光,看到了我身上的伤,顿时就像菜市场大妈似的,咋咋呼呼的叫唤起来,也就我住的地方独门独院,这要是住楼房的话,就大炮这嗓门,我得被人扔砖头。
“就你这大嗓门,没事儿也得被你吓出事儿来!”
大炮见到我显然是又惊又喜,他点的那几根香也顾不上了,用仅剩的一条胳膊扶着我,蹭蹭的就出了地下室。
跟大炮一打听我才知道,我不在的这几天,他们几个就像是无头苍蝇似的到处找我,几乎把彭城翻了个底朝天,我刚走的那两天,何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要不是苗淑敏过来劝了半天,恐怕何静还不能走出屋。
驹子和大炮能比何静坚强点,但是也急的不行,还跑到刘大魁那闹了一场,刘大魁本来就被我打的不轻起不了床,结果又被这哥俩儿闹腾了一顿,听说到现在还昏『迷』着呢。
“那你刚才是干什么呢,又烧香又磕头的?”
提到这儿,大炮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那个......那个......”。
“不是给我立的衣冠冢吧?”
“不是不是,那怎么可能,是我听人说啊,这人要是失踪了找不到了,就拿失踪这个人的贴身物件儿,请通仙儿的人给施施法,那就能找到失踪那个人的踪迹,这叫什么,对对对,招魂术。”
“拉倒吧?听谁说的,又是你们小区里的那个刘婶儿吧?”
“什么都瞒不过斗儿哥,人家刘婶儿也是好心,你瞅瞅,我这才把香点上,你不就回来了嘛,这就证明,刘婶儿这招啊还是很灵的!”
我撇撇嘴,不爱跟大炮犟犟这事儿,那刘婶儿人倒不坏,就是神神叨叨的,啥事都能跟鬼啊神儿啊的扯上边。
“何静呢?”
我和大炮说了半天的话,就没听到何静的动静,看来何静肯定是不在家。
“何静姐啊,出去买菜了,等下驹子也要来,何静姐说,我们好几天没吃过一顿安稳饭了,今儿得好好吃一顿。”
嗯,也行,我去洗个澡,回头也算给何静个惊喜。
我让大炮把地下室的东西给我拾掇干净,自己直接进了浴室。
脱衣服的时候我才发现,很多伤口都已经和衣服粘在一起了,稍稍一用力,伤口就崩开。
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把衣服脱下去,对着镜子照了一下,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疤痕不计其数,后背上的嫘鼋图腾虽然还在,但是变的很淡很淡,若不是之前知情的人,根本就看不出这个嫘鼋的面貌。
看来,张仁寿说的没错,这个血咒已经被暂时压制住了,我至少白捡了三年的命。
哗哗的热水从头浇下,闭上眼,墓中的一切再次走马灯似的在脑袋里反复的重播,张树的脸、张仁寿的脸不断的在脑海中交错重叠,我对张仁寿的怀疑并没有解除,他身上的疑点还有很多,那张皇玺纸上的名字、路老三信纸上的名字,所有的一切都指向张仁寿,光凭他的一面之词,实在不足以令人信服。
洗了澡出来,大炮已经收拾好,正坐在沙发上翻着何静买回来的时装杂志,上面不少穿着暴『露』的外国妞儿,大炮低头看的认真,这小子,真该到了找媳『妇』的时候儿了。
“何静还没回来?”
“没......没回来。”
听到声音,大炮赶紧把杂志合上,一脸的紧张,我心中暗笑,面上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若无其事的走到沙发另一侧坐下。
“何静出去多久了?”
“有三个多小时了吧!”
我眉『毛』一挑,觉得有些心慌,菜市场距离住处不过半个小时的路程,按理说,三个多小时打一个来回都够了,何静不应该到现在还没回来啊,而且外面已经黑透了,早就过了饭点儿。
“大炮,大炮.......”。
驹子的声音从院子外面响起来,听着十分急切。
“哈哈,等下驹子看到你,非得吓死不可。”
大炮嘻嘻哈哈的笑着去开门,我站起身,心慌的愈发厉害,我这种感觉不大对劲。
“驹子,你小子猜......”。
“大炮,快走,何静姐出事儿了!”
啪,杂志从我的手里无意识的掉落下去。
“斗儿哥?”
“何静出什么事儿了,在哪?”
我三下五除二的将衣服套上,一边问一边抬脚往外走,何静要是出了什么事儿,责任全在我。
“斗儿哥,何静姐在医院,正在急救呢!”
急救?
我几乎是飞奔着上了车,驹子是开夜总会的车出来的,现在,我们两辆车并成一辆,我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就好似离弦的箭,瞬间蹿了出去。
我将油门踩到底,迈速表上的指针几乎要跑到头儿,车子不像是在路上行驶倒像是在半空中飞,我知道这样的车速太危险,但是,一想到急救两个字,我就控制不住的猛踩油门。
“怎么样?”
我们三个人发疯一样的冲进医院,一路爬到抢救室所在的四楼,抓住一名护士就问,那护士年纪不大,被我们三个吓的脸『色』发白,嘴唇哆嗦,半晌也没吐出一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