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斗,你果然不简单啊!”
眼看我的身子就要倒下去,张仁寿一把将我拉了起来,我觉自己的身子像是浮在水里的海绵,既沉重又没有半分力气。
我几乎是倒在张仁寿的怀里,从最初到现在,我们俩还从没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我下意识的想要起身,却未能如愿,短短的十几分钟,浑身就已经汗透。
“孩子,睁开眼睛吧!”
一双掌心粗糙的手覆在我的眼睛上,张仁寿的声音竟然无比的温柔,让我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听凭内心,缓缓的张开了眼睛。
有一瞬间,张仁寿粗糙的手掌在我眼前好像是透明的,我能穿透他的手掌看到夜『色』中葱郁的树影,不过只有一瞬。
“八斗,你的这双眼睛,现在才是真的天眼。”
随着张仁寿双手的离开,我环顾着漆黑的夜『色』,并未发现有任何的不同,张仁寿话里的意思是什么。
“站起来,我们现在要试着确定他们三个的位置。”
一听到这话,我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尽管双腿酸软的没有力气,我还是背靠着最近的一棵大树绷直了身子。
“说吧,怎么做?”
已经又耽误了十几分钟,他们几个的处境不知道什么样子。
“还是集中心思在你的眼睛上,双手的食指摁在太阳『穴』往前半公分的位置,力量不用太大,等到眼前开始出现白雾的时候就把手指撒开,记住,你现在重点是要看,什么地方的白雾最少,位置一定要准确。”
虽然不明所以,但我半刻不敢耽误,按照张仁寿说的,果然,很快,眼前就浮起了一层白雾,我将手指撒开,便四下张望,视野中到处都是白雾,好像身在雾海之中。
白雾最少......
“看到了!”
我用手一指西北,视野中只有那里的白雾十分稀薄,看的很真切。
“好,咱们走!”
眼前的白雾渐渐消失,但那地方的地形已经牢牢的印在我的脑海里,我和张仁寿几乎是飞奔着前进,这段路出奇的难走,不知为何,地面上不仅高低起伏,每隔几步还会遇到一道半米宽的深沟,我们俩的速度也因此被拖慢。
身上的92式一直跟着我的身子来回晃悠,哐当哐当的磕的我的胯骨好像是被巨石碾压过一般。
“就是这儿。”
我和张仁寿同时停下,脚下,是一处断崖。
断崖之下,阴风阵阵,漆黑好似地下深渊。
“他们不会是......”?
我们追踪到此,却再无前路可行,难道,他们三个已经遇难了?
我的喉咙阵阵发堵。
“不会。”
张仁寿说得很笃定,可如果不是,那人呢,在哪?
突然,我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蹭了半米,距离断崖的边缘只有一步之遥,然而,就在脚下,一个熟悉的东西映入眼帘,正是沈苏的那把小口径女士手枪。
“你看,这是阿苏的手枪!”
我把枪捡起来,举在张仁寿的眼前,如果不是掉下山崖,沈苏的这把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是沈苏贴身放置的东西,不会无缘无故的掉落下来的。
“走,咱们俩下去!”
下去?
“你跟在我后面。”
话音一落,张仁寿的身影就瞬间消失在我的眼前,这是什么情况?
“下来,这儿有铜索。”
我『摸』索着站到崖边,果然有根很粗的铜索固定在脚下的巨石上,张仁寿对这个地方为什么这么熟?
不过不管为什么,既然有希望,我就不能放弃。
我将92式调整了一下位置,便抓着铜索的边缘,身子猛的往下一沉,便顺着铜索一路向下,大约下降了五十来米,脚下便踩到了地面,张仁寿正弯着腰,往一个洞口里张望。
我凑过去,眼前的洞并不大,一眼就能将洞里看全,洞里面竟然有桌有椅,还有一张木床,而床下,几个黑影不住的耸动,正是沈苏和大炮、驹子。
他们在动,说明就都还活着。
洞口并不大,张仁寿站在前面,他不躲开,我就没办法进去,但偏偏张仁寿站在原地,就是不动弹,我心急如焚,刚要张嘴,就见张仁寿回过身,把手指竖在嘴巴前面,让我噤声。
难道除了他们三个,洞里还有其他人?
张仁寿只是让我不要出声,但是脚步却是离开原地向洞中移动,我也尾随其后,出乎意料的是,洞里空无一人,我不敢耽搁,紧走两步,眨眼就到了三人的跟前。
“小心!”
张仁寿声音响起的同时,暗『色』中一道银光****而来,目标自然是我,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我的双手被人拉住,身子不由自主的一沉,银光擦着我的头皮而过。
“八斗!”
“斗儿哥?”
听到三个人的声音都很正常,我的心才稍稍的安定下来。
只是没等我们再说上别的话,又是两道银光飞过,你『奶』『奶』个大腿儿的,没完了是不?
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伸手一探,两道银光中的其中一道被我抓在了手里,竟然是一支针管,不过针管极细,里面还有明亮的『液』体涌动。
****,这是什么意思?
对方这是要打算给我打针治病?
“八斗,小心,我们就是被这东西打中才进的套儿!”
沈苏喊了一嗓子,但是针管并未因为沈苏的喊叫而停止,这一次竟然一起飞过来四五支。
真是老虎不发威拿我当病猫啊!
我用手里的92式横着一拦,那几支针筒便纷纷落在地上,我趁机举起92式,我敢保证,不管暗处的人是钢筋铁骨还是刀枪不入,92式扫过之后他肯定死无全尸。
“慢着八斗!”
张仁寿竟然拿手横在了92式的枪筒前,这胆儿还真肥,就不怕我收不住开枪或者是枪自己走火?
“你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究竟是什么意图?”
张仁寿缓缓开口,我和沈苏以及大炮、驹子都不约而同的望向针筒飞来的方向。
黑暗中,悉悉索索的声音响了半晌,紧跟着一道黑影慢慢的走了出来,但是此人一身黑衣,连脸都被硕大的帽檐遮挡住,根本看不清楚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