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想让我帮你报警,还是想让我替齐云找你这个负心汉报仇啊?”
齐云和何静有过结不假,但是对于这个男人的行为我更加不齿,不管他今天的动机是什么,我都没心情和他客气。
“诶诶诶,刘老弟,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地道,但是我当时真是吓傻了,而且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都指着我过日子呢,我要是死了那一大家子可就没指望了,所以,我也是有难处啊!”
这个男人简直无耻到家了,见死不救不说,还把自己说的好像是二十四孝好男人一样,真******给男人丢脸。
“你的意思是,齐云活该死,因为她不在指望你活着人的范围内呗?”
“不不不,刘老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其实我和齐云之间也是有感情的,但是我毕竟有老婆孩子嘛,我们的关系又见不得光,我事后花钱雇了几个人想要把齐云的尸体找到安葬了,但是找了几次都没找到。”
我又点了一根烟,这两天,我的烟瘾似乎更重了,只要一闲下来就要抽烟,垃圾桶里的烟盒已经堆了好几个,似乎在烟雾缭绕之中,痛苦才会暂时被冲淡,沈苏看了我几次,每次都欲言又止。
“那方老板把我单独找到这儿,是想要我帮着你找到齐云的尸体?”
“嘿嘿,刘老弟,实不相瞒,我来之前呢,特地打听了一下,知道刘老弟呢本事了得,是这方面的行家,要说彭城能够有本事做到这件事的,非刘老弟莫属。”
“你不必给我戴高帽,这件事儿我办不到,方老板还是另谋高人吧!”
我对这个方老板的所作所为极为不齿,同时我也知道,那个齐云已经尸骨无存了,何静的尸体还停在外面,我没有心情和这个男人胡扯。
“哎,刘老弟,你听我说完嘛!”
看到我要转身,这个方老板好像急了,从椅子上站起来就拉住了我的胳膊,见到我转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才悻悻的把手放了下去。
“是这样的,当时和我齐云一起在墓室里遭到攻击,慌忙之中,我身上带着一个东西掉在了墓室里,不过当时一心想要逃命根本就没注意,那个东西是我方家的传家宝,传到我这辈已经第16代了......”。
我比这个男人高了一头,加上我的目光不带一丝感情,光是这一眼,就让方老板浑身吓的一哆嗦。
还以为他真是念着和齐云之间的感情,真的有悔过之心,说来说去竟然是因为他的传家宝丢在了墓室里,一个男人可以清心寡欲,也可以狠辣无情,但是这么无耻的人真是不多见,再说下去,我怕自己控制不住脏了静儿的灵堂。
“这里不欢迎你,趁我没改主意前,滚出去!”
说完,我一刻也不愿多留,起身快步出了地下室,外面驹子正好看到我出来,用眼神往的我的身后瞄了瞄。
“斗儿哥,那畜生到底怎么回事?”
估计刚才他想要掀何静蒙尸布的事儿让在场的人都很气愤,别说这个方老板本身长的就不像好人,加上刚才的事儿,足以让所有人都对他不满。
“没事儿,不用搭理他,诶,刘大魁呢?”
我记得我和那个方老板进到地下室的时候,刘大魁还站在灵堂前面上香,但是此时,刘大魁却没了身影,这样不告而别的作风倒真不像是他刘大魁能做出的事儿。
“走了啊!”
“走了?”
刘大魁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按照我们之间的关系,刘大魁完全不必要走这一趟,我们都不是那种假惺惺的场面人,这么多年,我们之间此消彼长、暗涌不断的局面也不是秘密,眼下,他这么毫无预警的来又消无声息的离开,不由得让人心生古怪。
方老板没从我这儿得到满意的答案,出来给何静上了柱香就要离开,临转身前,眼睛还在何静的尸体上来回打量,小陈立刻站到灵床的旁边,横眉怒视,方老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带着那几个人急匆匆的出了院子。
这一小段『插』曲很快就被抛在了脑后,何静的尸体一连停了三日,这三日的光景,前前后后来吊唁的人至少几百人,连何静小时候幼儿园的伙伴有的也赶了过来。
小陈他们几个也是从得到消息的那一天开始,就一直没离开,跟着忙里忙外,所有的事情被人分担了,我反倒成了闲人,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才会坐在沙发的角落里,在昏黄的烛光里陪着何静呆一会儿。
不得不说,沈苏的本事很大,对何静的后事也极为上心,短短三天的时间,所有的手续都已经办完,明天一早,何静就要被送到殡仪馆,曾经鲜活的年轻的身体就要被投入熊熊的烈焰之中。
灵堂里很静,因为明日一早要出殡,所以,我把小陈他们几个都打发回去休息了,一连三天没休息好,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沈苏回家去拿换洗的衣服,驹子和大炮靠在里间的沙发上磕着头,爹在床上睡着了,苗淑敏在地下室里忙着叠明天要用的金宝稞和百『色』花,空『荡』『荡』的灵堂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和何静相处的时间只有这不足一夜了,看看表,距离定好的出殡时间还有不到六个小时。
香碗里的香散发出阵阵香气,屋外风起,几棵叶子落光的桃树被风吹的沙沙作响,窗子是开着的,长明灯上罩着灯罩,但是这一阵风来,灯罩似乎不堪重负,里面的烛光忽明忽暗。
长明灯不能灭,灭了静儿就找不到去天堂的路了。
我几乎是立刻就跳了起来,守灵人说窗子不能关,说是为了接应前来引路的鬼差,所以,我只能自己用身子挡住外面吹进来的风,双手拢在灯罩的外面,一连烧了几夜的长明灯不仅不烫手,反而透出丝丝寒意。
站了不知道多久,长明灯的火苗终于稳定下来,但是,蒙着何静尸体的蒙尸布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被风掀起了一角,我又赶紧跑过去将蒙尸布重新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