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我慢慢的靠近那个背影,突然起了一阵风,将路两旁的店铺招牌
刮的哗啦啦的作响,白『色』的纸灯笼更是摇晃的厉害,烛火忽明忽暗,就在此时,那个背影慢慢的转过身来。
在纷繁交错的光线中,那个人的轮廓渐渐的清晰起来,我的心却在看到对方的面容时惊讶的嘴巴都合不上,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我千想万想也绝对没想到这个小贼会是师父。
“师父!”
我喊了一声,紧跟着心头就莫名的一阵酸涩,连声音都哽咽不清,师父离开的这段日子真的发生了太多的事。
“八斗啊,师父都知道了,是师父对不起你啊!”
师父看着我,不过半个月的光景,师父就瘦削的好像换了个人,难怪我看着师父的背影的竟然没有认出来。
“师父,你这说的是哪里话,一切都是天意,如果非要怪,也是怪八斗无能,没保护好自己的女人。”
“唉,如果要是为师早几日下山,这件事也许就能避免了,说到底,师父都有不能推脱的责任。”
我皱了皱眉,没再说话,我怎么感觉这次再见,师父好像有些变了呢,以前的师父低调内敛不假,不过周身却自有一股从容和超然,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师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当初不是说三两日就能回来的吗?”
夜风肆虐,我和师父两个人面对面而站,任凭呼啸的北风在我们中间穿行,师父的短发被风吹起,我这才看到,他的鬓角竟然花白一片。
“灵屠观,没了!”
“什么?”
师父的语气低沉的好像是从九幽地府传出来的,让本就寒冷的夜更加的冰寒。
“灵屠观现任的观主无墨子数月前身染重疾,不治而愈,但是消息却被封锁起来,观中四十几个弟子被遣散,等我得到消息赶回观中,已经是无力回天了!”
“是谁动的手?”
灵屠观威名赫赫,不仅在昆仑山就是在市井之中也是名望颇高,这样地位显赫的道观这么会说没了就没了呢,再说,灵屠观现任的观主不是张树的师父云机子吗?
“云镜观!”
这三个字我从师父的口中听过很多次了,市井之中,云镜观并没有什么名声,从头至尾也并未出现过什么有名望的大师,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面,怎么有本事吞掉灵屠观。
“八斗,我之所以以这样的方式和你见面,也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原本还想找人传话给你,没想到竟然能在车站遇见你们,也算是老天相助。”
师父顿了顿,我能够感受到师父见到我的心情,喜悦之中带着几分欣慰,我又何尝不是。
“师父是怎么知道我们几个会来青海的?”
“师父自然有师父的办法,你们这次是要去找我那徒媳『妇』的骨灰,师父不便与你们同行,明日一早,你们直接出发去吉卡乡,找到吉卡乡一户姓卢的人家,报上我的名字,那个人就会引着你们去找你们想要找的东西。”
我瞪大眼睛,不知道师父这一番安排所谓何意,但是也深知师父既然不说也定有不说的道理,我就是再问师父也必不会开口,所以只是暗自将师父说的这些牢记在心。
“师父,那你呢?”
“我还有事,快则两日,慢则三五日,若是完结的早我自去寻你们,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逞能,这件事我现在还不便和你细说,但是切记,任何情况下保命要紧。”
师父神『色』凝重,我隐隐的觉得有大事发生,师父为了自己师父当年身亡的真相,隐盾乡野半生,煮酒墙篱下,粗茶淡饭香,若不是因为当年之事,师父断不会如此紧张。
“师父......”。
“你不用劝我,师父活了半辈子,并无所求,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么心『潮』澎湃的时候了,放心吧,师父人老心不老,这条命也不是谁说拿就能拿得走的,我往你的背包里放了两样东西,希望对你们能有帮助,还有......”。
师父打断了我的话,却不断的嘱咐我,好像生怕以后没有机会了一样,听的我心中阵阵难过。
“还有,那个丫头很有本事,遇到事情不妨多听听她的意见,你们三个虽然都是老爷们,但论眼界论见识都不是那个丫头的对手。”
不是吧?
好歹我才是师父的徒弟,这么贬低自己徒弟抬高别人不大合适吧?
“师父,要不我先和你一起去......”。
“胡说什么,徒媳『妇』的骨灰你必须给我找回来,否则小心老子不认你这个徒弟!”
说完,就将背包朝我扔了过来,然后转身就出了光圈,好像生怕我喊住他一样,瘦削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暗『色』中。
我鼻子有些酸涩,师父的心意我岂能不知道,但是,我心里的不安实实在在的在扩大,师徒相处虽然时日不多,彼此间的师徒情谊却并不浅淡。
一直到师父的身影完全消失很久之后,我才背着背包慢慢的往回走,心情无比的沉重,事情定是极为的复杂和危险,否则师父也不会采取这样的方式与我见面,甚至连大炮和驹子都要回避。
结果我刚进门,就看到驹子和大炮两个人提着裤子,踢哩秃噜的就要往外跑,见到我进来,两个人竟然直勾勾的瞪着我,好像没见过我似的,这俩小子不是半夜三更不是鬼上身了吧?
“斗儿哥,你......你没走?”
半晌,大炮才回过魂儿来,『迷』『迷』瞪瞪的问了一句。
“走?上哪走?”
“我们俩以为......”。
看着大炮和驹子两个人惊魂未定的脸,我顿时明白了这俩小子是怎么想的了,心里不由得又酸又好笑,随手将背包往床头柜上一扔。
“你们俩睡的那叫一个香,家伙事儿被人偷走了都不知道!”
“啥?斗儿哥,你说那床上的人是贼?”
我暗中好笑,师父啊师父,这个黑锅你就背了吧!
“要不你们俩以为呢,以为我大半夜的背着背包去外面喝西北风啊?睡觉!”
说完,也不理会这俩小子,倒在床上,这回睡的很快,刚沾枕头就进入了梦想,并且一觉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