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匕首攥在手心里,暗暗用力,同时,将腕子上的金甲也准备好,右手腕子弯成直角,在手腕勾回的瞬间,宽刃匕首带着一道冷艳的白光咻的一声,正好『插』进那个巨大的鸟窝之中。
几乎在匕首『插』入鸟窝的同时,一个巨大的黑影从鸟窝之中扑棱一声飞起来,展开的双翼好像是小型直升机,奔着我所在的树冠横扫过来。
早在将匕首扔出去的同时,我就已经将金甲抓在了手里,现在,这不知名的巨鸟横飞而来,在它眼看就要冲到面前的时候,飞虎勾带着金甲腾身而出。
“咕.......”。
飞虎勾勾无虚发,直接缠在了巨鸟的脖子上,巨鸟久在林中,何曾受过这样的窝囊气,顿时暴躁的在空中来回的摇摆,喉咙里也不断的发出拉长的咕咕声,在死寂的夜里听起来让人耳根发寒。
我死死的抓着金甲不敢撒手,整个身子就跟着巨鸟挣扎摇摆的幅度一起晃悠,而我脚上的那个东西似乎不打算参战,只是坚定的扣紧我的脚腕,有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身子好像要被两股力量给拉扯断,古代的五马分尸可能也不过如此。
就在我被晃的七荤八素,脑浆开花的时候,那巨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惊吓,径直朝我飞过来,没等我反应,整个人就被巨鸟的身子撞了个正着,我呸,这巨鸟身上的味儿比茅坑子里的味儿还冲。
我还没有感慨完,整个身子又开始急速的下坠,因为这巨鸟刚才的撞击,原本抓住我脚腕的鬼东西不知道是被撞断了还是怎么样,总之我的双脚毫无预警的恢复了自由,但是,恢复自由的代价就是我即将要从十米多高的树冠之中坠落到地上。
想要反应已经来不及,身体下坠的速度几乎就是瞬间的事儿,不过在耳鼓尖锐的呼啸,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的一刹那,所有的紧张竟然又消失不见了,死有什么可怕的呢,死了就去陪何静好了!
但想象中的那一刻没有到来,在我的后背几乎已经擦着地面的瞬间,原本跟我一起往下坠落的巨鸟突然长鸣了两声,身子迅速的在空中翻了一个滚儿,连带着我一起再次被吊到了半空中。
金甲缠在腕子上,勒的皮肉阵阵刺痛,然而这并不是我锁担心和害怕的,让我心惊胆战的是,此刻我被巨鸟拖着已经越出了下面层层的树海,没有了那些茂密的好像伞盖一般的树冠,夜空澄净,星光斑斓,一弯圆月挂在中天,皎洁好似玉盘。
风声从耳边呼呼刮过,这种感觉与我小时候看武侠小说时幻想的场景无比的相似,但我却知道,一旦坠落,便是粉身碎骨。
“咕......”。
与巨鸟接触的时间到现在可能不过十几分钟,但是我已经知道巨鸟这声拖长的鸣叫代表着什么,属于它和我共同的危险似乎正在临近。
果然,随着巨鸟突然间的加速,电光火石之间,我看到巨鸟的身影之上,一团黑云快速的压了下来,明明只是一团黑云,但是巨鸟好像是害怕至极,根本就无暇理会我这个坠在它身下的人,几乎可以说是慌不择路的逃窜。
我在摇摇晃晃中仰起头,想要看清楚那团黑云的真实面目,但是我的阴阳眼竟然完全无法分辨出来,甚至于连形态都很难窥探清楚,对于危险的未知比危险本身更让人觉得恐惧和茫然。
那团黑云移动的速度很快,虽然巨鸟拼尽全力的振翅逃脱,但是却仍旧被那团黑云渐渐『逼』近,隔着大约两米多的距离,我都能清楚的感受到巨鸟的惊恐。
因为黑云压顶,巨鸟就好像是被罩在了一个隐形的玻璃罩子里,根本飞不出黑云的控制范围,眼下,我的双脚几乎是在树冠上缘拖行,树枝被双脚扫到,像是大风吹过,哗啦啦的直响。
不行,我要是再任由这只大鸟继续拖下去,就是胳膊不断,也早晚要被摔下去,更何况那团黑云已经就在头顶,随时都要发起攻击,我可不想给这个巨鸟当垫背的。
然而,计划不如变化快,一直只『逼』不攻的黑云不知道为何突然改变了策略,眼见着黑云渐渐的铺散开,竟然将夜空中的满月都遮蔽起来,这是什么鬼东西?
我见识过天狗吞月,场景自然是壮观不已,但是眼前的这团黑云幻化之后竟然将一轮满月遮蔽的严严实实,也的确让人瞠目结舌,原本我以为这东西也是只巨鸟之类的东西,现在我却知道自己的想法肯定是大错特错了。
不行,我必须要当机立断,现在我脚下就是树冠,如果找到合适的落脚点,时间把握的准确一些,想要摆脱眼下的局面也并非没有可能。
既然有了打算,我便不再关注上面那团遮住了月光的黑云,脚下的树冠高矮差不多,繁盛茂密,根本就看不清楚树叶下面树枝的所在,想要准确无误的落下去当真不易,然而,再不易也比给巨鸟当垫背强。
还好,我的双脚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刮了一下,我透过被我双脚拨开的树叶,清楚的看到刮住我双脚的正是一根弯曲的巨大树枝,时不我与,我手腕一松,只听到金甲哗啦啦的响了两声,我几乎不担心金甲会摔不开巨鸟,所以放心的把全身的力量都卸掉,果然,在那团黑云眼看要将巨鸟吞噬的刹那,我噗通一声落进了树冠之中。
这棵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活的岁数太长了,还是本身就粗壮无比,总之我原本以为自己落下来后肯定要从缝隙中掉下去,但是身子却稳稳的落在了几根交错叠在一起的树枝上,树枝好像一张编织而成的大网,身子落上去后只是弹了弹,竟然没有感受到丁点的疼痛。
这简直比买**彩中了头奖的概率还低,我不由得长出一口气,老子又在阎王殿门口转了一圈。
只是,我这口气还有叹完,头顶就传来了一声连着一声的哀鸣,我抬头往上看,浑身的血『液』好像瞬间被凝固,那巨大的可与夜枭甚至野山雕相媲美的巨鸟,被那黑云包裹住,只是眨眼的功夫,天空之中除了纷纷洒洒飘落下来的棕黑『色』的羽『毛』,和腥黏的血肉残渣,再也看不到大鸟的身影,好像我刚才跟着巨鸟在天空之中飞行都是一场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