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得双手更加用力,连两只脚也别过来『插』在了两条铁链之间,那灰鹰见我如此,似乎有些生气,松开背包之后,一双利爪直接奔着我的后脖颈抓下来。
这灰鹰体型不大,却很是彪悍,平时在田里抓兔子、抓蛇、抓猫头鹰都是一抓一个准儿,而且爪子如勾,只要抓住的东西就没有撒开的时候, 所以,这爪子要真是勾住我的脖子,莫说是半身悬空,就是平地之上,我怕也是躲闪不开。
千钧一发之间,我用嘴将龙弩里『露』在外面的一根弩箭叼出来,在灰鹰附身接近我的刹那,用手将弩箭抓住,它的爪尖贴在我的皮肤上,我的弩箭正好刺进它的前胸。
“嗷!”
灰鹰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声,然后一个跟头从空中翻下去,顿时跌入茫茫不见底的白雾之中,我的耳稍还是不可避免的被这畜生的爪尖划出了一道血口。
真******晦气!
“啊!”
我刚要重新将抓着铁链的手调整一下位置,却不料,原本坚固的浮桥突然从一侧断开,我不查之下,竟然松开了抓着铁链的手,整个人立刻飞速坠落,呼呼的风声灌进耳鼓,眼前白茫茫一片。
他娘的,就这高度,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砰!”
“砰!”
“砰!”
一连三声,第一声是我的身子落在了一棵大树的树杈上发出的声音,但是没等我看清楚就再次坠落,第二次摔在了一丛长在岩石外面的茂密植物上面,植物虽然茂密毕竟是站在山体上,根本承受不住我的重量,所以,瞬间的停留之后,我再次下坠,这次实打实的后背着地。
我已经记不清楚最近这两个月我究竟是从高处坠落下来多少次,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没有一次的高度能跟这一次媲美。
“唔.......嘶......”。
我龇牙咧嘴的倒抽了几口凉气,疼,真******疼啊,屁股好像被硬生生的摔成了几瓣,虽然有背包垫在下面,后背还是摔的发麻,龙弩因为被我绑的很结实,从高空坠落下来它竟然也没有消失,但是此时被惯『性』弹起来,现在又重重的落下来,我感觉就像是哪个拳击手当胸来了一拳,浑身上下都透着股酸爽。
但是,短暂的疼痛之后,我才惊喜的发现,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下来,我竟然没死,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我依旧没受什么致命的伤。
我的命还真是够硬啊!
躺在原地静止了片刻,然后慢慢的坐起来,眼前的一切让我顿时觉得如进仙境,头顶包括身旁,皆是宛若浮云一般的白雾,伸出手去触碰,白雾便在指尖细细的缭绕,不住的变幻形状,却并不消散。
身下,是一片红、绿交织的石藓,石藓长势十分旺盛,普通的石藓不过刚刚高出地面,而我身下的石藓却足足有两指高,而且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石藓一路疯长,所有能够被视线覆盖的地方皆是此物,远远看去,红绿相间煞是好看。
此处地势高低不平,我跌落的位置就是这一片区域内的制高点,所以看向其他地方,视野还算开阔。
因为白雾浓厚,再远的地方一时也看不真切,我只能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还真没受什么伤,正常走路肯定不成问题,至于被树枝划的不成样子的棉袄我也不打算理会,此时此刻,哪还有心情在乎自己的衣着样貌呢?
脚下的石藓很滑,必须要十分缓慢才不至于摔倒,不过即便如此,完全走下斜坡,中间还是摔了不止一跤。
“什么东西?”
刚刚在地面上站稳,就觉得脚下好像有东西,抬起脚来一看,厚厚的石藓下面,好像有个白『色』的东西,出于好奇,我用脚在那白『色』的东西上踢了两下,石藓被踢到了两侧,白『色』的东西『露』了出来,是骨头。
用脚尖轻轻的一挑,那个白『色』的头骨就『露』了出来,不是兽骨,而是骷髅,看着那颗骷髅在脚下滴溜溜的转了两圈,停下之后,周围竟然又『露』出了许多白『色』的东西,无一例外,全部都是骨头,看样子,也都是人骨。
难道这里就是刘小八说的『乱』坟地?
纵然我对于这些已经**成为白骨的尸体并不害怕,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周围到处都是人骨,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膈应。
抬起脚,尽量不让脚落在那些骨头上,即便如此,脚下还是时不时的就会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这声音听在耳朵里简直是种折磨。
好不容易走出那片白骨之地,我的后背却已经是冷汗岑岑,站在原地,迅速的分辨了一下方向,眼前是三条路,正对面的一条路,漆黑一片,两侧都是一半干枯一半还挂着绿叶的槐树,地下依旧是红绿相间的石藓,不过因为整条路都是漆黑的,以致于苔藓看起来也是暗黑一片。
这条路让人不由得就心生寒意,我记得老家有种说法,槐树属阴,号称木中之鬼,所以在这样的地方见到这样成片的槐树心中难免有些不舒坦。
左手边的路很普通,虽然狭窄,却很平坦,小路曲曲弯弯一眼望不到尽头;右手边的路直通山上,山顶之上浓云翻滚,白『色』的云海外围,黑『色』的雾气好似铺散开的水墨,远比在双珑峰外看到的黑气浓郁的多,所以,我几乎毫不犹豫的就转身上了右手边的山道。
这条山道的坡度不小,没有石阶,也没有人为开凿的痕迹,但是路面却很光滑,几乎看不到成块的大石头,走起来与一般的盘山道无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越是往上走,越是觉得古怪。
这条盘山路很安静,也就是这份安静让我觉得『毛』骨悚然,这是座山,按理说山乃是万物之灵地,该是植被最为茂盛、鸟兽最为密集的所在,但是这座山却好像是死灵控制下的死山,虽然有植物,却无一例外都是羊角厥和鬼槐,羊角厥属于多年生草本植物,十分耐旱,在西北和沙漠附近都十分常见,因为形似羊角而得名。
鬼槐是槐树的一种,树身不高,但是树干上布满树瘤,看着与一颗颗鬼头差不多,十分的恐怖,鬼槐同时也是聚魂能力最强的槐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