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沈苏快走两步,竟然就要往湖里跳,我赶紧将她的胳膊拉住,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冲动了呢!
“八斗,你放开我,我要下去救师父!”
“阿苏,你冷静点,这湖表面看着平静,湖底却是暗流汹涌,而且不乏体型巨大、凶悍异常的鱼类,还有很多说不清楚的潜在危险,先不说师叔是不是掉进了湖里,就是真掉进了湖里,凭着师叔的身手一时也能保全自己,你这么贸贸然下去,能解决什么问题,很有可能救不了师叔还把自己搭进去!”
听到我的话,沈苏的神情顿时有几分酸楚和悲凄,看来,虽然师徒之间相处的时间不长,师徒之间的情谊已经很深了,因为从认识到现在,我很少见到沈苏这么激动以至于情绪失常。
“那怎么办,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这片湖,却什么都不做?”
“不是不做,而是要想想怎么做,这湖中的凶险我是知道的,一着不慎,你我恐怕都很难再出的来,死倒不怕,怕就怕我们俩死的没价值!”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其实我自己的心里也早已经是翻江倒海了,但是,我这些话也不仅仅是安慰劝解沈苏,湖中的情况当真是复杂,光是那些吃人的水草就足以要了我们的命,最重要的是,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师父!呜呜.......”。
突然,站在我面前的沈苏身子一低,蹲在了地上,我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松开,怔怔的看着这丫头,脑袋放在膝盖上,嘤嘤的哭声像是一场秋雨,缠绵『迷』离,让我的心瞬间湿漉漉一片,沈苏竟然哭了,而且哭的十分伤心,沈苏的眼泪于我而言是很难见到的,若是没有这眼泪,我甚至以为这丫头是个钢铁女汉子。
“阿苏,你......你别哭啊,师叔一定会吉人天相的!”
我不大会哄女人,现在看到沈苏哭的梨花带雨,声音宛若是一只还没断『奶』的小『奶』猫,安慰的话在嘴边溜达了好几圈,最后也还是没有说出来,只说了一句最差的废话。
“呜呜呜.......”。
我的话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反而像是火上浇油,蹲在地上的沈苏,哭的声音更大了,肩膀耸动的也越发厉害。
“要不我下去找找,你别哭了好不好?”
我真是见不得女人哭,这一颗颗水珠子落在我的眼里心里,所有的想法、坚持都成了一团浆糊,根本就没有办法再故作冷静。
但是,不管我说什么,沈苏的眼泪都像是泄洪的闸门,怎么关都关不上,到后来,我蹲在她的身后,已经完全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因为好像我越说这丫头越伤心,索『性』我干脆把嘴巴闭上。
“嗯?”
就在我被沈苏哭的心烦意『乱』的时候,眼神猛然瞥到了一处奇怪的东西,那棵两人合围的大柳树,原本左高右低的枝条竟然齐平了,而且,就在我的注视之下,齐平的枝条极为缓慢的开始变得左低右高。
我赶紧蹲在沈苏的身边,贴着她的耳朵说了一句话,原本嘤嘤的哭声立刻止住,我用手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着不远处的柳树,将我的发现告诉了她。
“你怀疑,那棵柳树有问题?”
一说到正事儿,沈苏就迅速的进入了状态,虽然眼睛上的泪迹未干,通红的好像是两盏红『色』的袖珍灯笼,鼻尖也是通红一片,不过,表情却是半点看不出来刚才的伤心和脆弱。
我暗暗咂舌,这丫头不愧是刑侦大队、让严姐都交口称赞的法医。
“嗯,若不是之前我对这棵柳树多加留意,可能也发现不了,我有个想法!”
看了沈苏一眼,我将话在自己的嘴里和心里反复咀嚼了几次,然后才看向沈苏。
“好,你去吧!”
什么情况?
原本还想着要费一番唇舌的,却不料还没等我说出来,沈苏就干脆利落的答应了,她是真的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话吗?
“你不用这么看我,刚才我的确是有些情绪失常,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好了,倒是八斗你,让我刮目相看啊!”
沈苏稍微解释了一下,转而又夸了我一句,这丫头从来就爱损我,这么**『裸』的夸赞还真算得上是第一次。
“经历的多了,要是一点长进也没有,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行,那你过去吧,自己小心,我在这儿等你!”
“嗯,我一发现线索就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好!”
沈苏的身上还挂着金刚弩,想来防身应该是不成问题了,所以背包依旧是背在我的身上,不知道那柳树到底有什么古怪,是妖魔鬼怪还是人心作祟。
我的脚步很轻,因为『摸』不准情况,生怕惊动了什么东西,好在脚下的草地很松软,弹『性』很好,踩上去几乎没有声音,眼看着离大柳树越来越近,也越发清楚的看到,长长的柳树枝来回的摇摆,金『色』的柳叶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十步、九步、八步、七步........
我心里一步一步的数着往前走,但是越接近大柳树,脚下的地面似乎就越发的松软,只要力道稍稍不均匀,半个鞋子就会陷进去,而且,附近的青草长势和湖边其他位置的青草相比,明显要旺盛的多,有的地方青草已经挨近膝盖。
终于,我的双脚站到了柳树下,与大柳树不过一步之遥,而我的双脚已经有一半陷进了土里。
眼前的大柳树,与我从小到大见到的柳树没有太大的区别,除了那些金黄『色』的柳树叶,树干也是灰褐『色』的,布满癞癞巴巴的树结,还有不断往下流淌着树脂油,而这些都不是我想要关注的,我的视线片刻不移的落在那几根粗壮的树杈上。
难怪我之前就觉得古怪,现在才算是真正的看清楚,那几根树杈竟然都是假的,不过做的十分『逼』真而已,在远处的确不明显,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因为双脚都陷在了草地里,所以,我不敢一点一点的挪过去,必须要快,所以,双手往前一伸,小腿用力,一个弹跳,就蹿到了树干上,双手搂住树干,快速的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