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师叔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十分骇人,像是一匹失孤的母狼,双眼之中的仇恨犹如荒原之中的火苗,似乎要将这天地都化作灰烬,我不由得再次看向老卢,这个人和师叔到底是什么关系,在得知了师叔是女儿身的事之后,我曾一度怀疑她与师父之间的仇怨应该因爱生恨,但是现在这个老卢的出现,却让我对自己的猜测不敢再肯定了。
“做什么了?哈哈,我们能对他做什么,不过就是把他扔到红墓蛇的蛇堆里待了几天呗!”
这话是千寻惠子说的,这女人说到这件事,似乎很兴奋,红唇嘟起,原本是很『性』感的红唇,此时看来不管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的血腥味。
“哦,不对不对,还有就是给他灌了点蒙汗『药』,几天几夜没吃饭,光吃蒙汗『药』了,他也是命大,到现在还不咽气!”
“闭嘴!”
我看到师叔的面『色』已经苍白的不像样子,但是这个女人的嘴巴还在喋喋不休,好像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随手将手中的飞虎勾飞了出去,飞虎勾和我之间基本能称得上是心意相通,带着一道寒芒直接甩在在了千寻惠子的嘴巴上,啪的一声,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你个杂种,敢打我!”
飞虎勾完成任务之后,又乖乖的回到我的手上,千寻惠子『摸』着自己被飞虎勾打伤的脸,满眼的不可置信,半晌才回过神儿来,用手指指着我,气的胸脯剧烈的上下起伏,眼看就要冲上来。
冲上来正好,我争优一肚子的火儿没地方撒呢,虽然在此之前我刘八斗的人生之中还没有跟女人动手的先例。
“惠子,你闹够了没有?”
看到千寻惠子要跟我交手,亭川突然出声,虽然之前他百般隐忍,不过这一声却真是十分有效果,效果可以说是立竿见影,千寻惠子双脚都已经抬了起来,听到亭川的话硬生生的收了回来。
“亭川,他打我,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把他的手剁下来,就是他刚才打伤我的那只手!”
哟呵,我冷眼看着这个说话狠毒张狂的女人,说的真轻松,要我的一只手,就跟上街买肉一样随便,可想而知,这个女人心肠该是多恶毒阴险。
“千寻惠子,你要是再这么胡闹,我就把你送回去!”
亭川一双狭长的眼睛里迸『射』出一股凶光,万没想到,嚣张跋扈的千寻惠子竟然立刻就蔫了下来,之前的气势霎时化作云烟消失不见。
“你敢!”
她梗着脖子,眼眶之中有眼泪在滚动,明明是威胁的话,可是听着不仅没有底气,反而透着几分心虚和胆怯,只是,她的眼泪在我的眼里根本就是鳄鱼的眼泪,半点不值得同情。
“你大可以试试!”
“你.......你......我要告诉爸爸,你欺负我!”
这个千寻惠子看着也是个二十多岁的人了,现在竟然把她爸爸抬了出来,难道,这个千寻惠子的爸爸身份不凡?甚至于,亭川之所以对她百般隐忍就是因为她老子?
“那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看看师父他老人家怎么说!”
对于千寻惠子的威胁,亭川似乎毫不在意,对于自己信心十足,看来,亭川是深得千寻惠子父亲的喜爱啊,这一点,从千寻惠子听到亭川的话之后的反应上就能看出来。
“哼!”
千寻惠子看了亭川一眼,到底没有再继续耍无赖,不过看着我和师叔以及老卢的眼神却越发的狠毒,好像恨不得将我们几人大卸八块,剁成肉酱一般。
“八斗,你跟我来!”
看到千寻惠子终于消停下来,他用眼神跟边醇示意了一下,然后转头对我说道,我看了一眼还抱着老卢垂泪的师叔,她的全副心思都在老卢的身上,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亭川的话,我又转头看向边醇手里捧着的骨灰盒,我不担心这个骨灰是假的,因为,何静的骨灰盒是我专门找人定做的,连上面的花纹都是独一无二的。
事到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亭川闪身进了后面的黄泥屏风,我紧随其后,进到屏风之后我才发现,这后面还真是大有乾坤,四周的墙壁虽然依旧是黄泥的,不过比之外面的那些土坯,细腻平整了不知道多少倍。
屋顶、地面都很干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地方已经不在湖下了,所以没有湖水渗进来,除此之外,里面简单的摆放了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几把椅子。
桌子上放着一个水壶,四个杯子,桌子上没有灰尘,想来这地方并非是荒置许久的。
“八斗,你过来!”
他一直喊我八斗,好像无比的熟悉和亲昵,但是听在我的耳朵里却好像芒刺在背,心里既难受又不舒服,他的这张脸本身就像是一把剑,看一眼就在我的心头上戳一个大窟窿。
“别叫的这么亲热,我和你不熟!”
我的语气很不好,若不是何静的骨灰在他的手里,若不是老卢现在昏『迷』不醒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离开,我真想给这人一炽良锥。
“你过来!”
对于我刚才的话,他没有做出反应,但是这次却没再喊我的名字。
我走过去,与他尚且保持着一步距离,一只手按在了腰间的炽良锥上,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是面对这么个不知深浅、居心叵测的人呢?
他背对着我,竟然没有防备,低下头,竟然伸手将床板掀了起来,然后又蹲下身子,不知道碰了一下什么东西,轰隆一声,地上就裂开了一道缝子。
“走吧!”
同样是没多话,他自己率先走了下去,我有些发愣,要知道他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他就算是把自己的命送到了我的手上,特别是密道这样窄小的空间里,我要是动手他几乎没有逃脱的可能。
我暗暗的将炽良锥握在手里,一边往前走,一边在心中暗暗的思索,我要是将这个亭川做掉,出去之后要怎么才能一下子将那一男一女制服住,最重要的是还要保证何静的骨灰和老卢的安全。
我能看出来,那个女人的本事不小,边醇更是不在话下,看他站在地上的姿势和沉稳的下底盘就知道,那小子是个会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