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
这话说的果然不假,不过就是隔着一个山洞,两边的天截然不同,之前白雾蒙蒙的天气,此时却是晴空万里,用手遮在眼睛前面,仰望天空,碧蓝如洗,连浮云都不见一朵,太阳挂在蓝天之中,明艳的好像是一盏燃烧着火焰的灯笼。
再看眼前,遍地都是半高的矮木丛,枝条微微泛红,上面点缀着一粒粒樱桃大小的果子,矮木丛的下面,长着密密麻麻的车前草,车前草生命力旺盛,但是一般都是长在路边、河边等地方,一般三五株长在一起,但是像是这样茂盛的连成一片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这样一望无际的矮木丛一直往远处延伸,好像无穷无尽,这一路上看多了高耸入云的密林,也见多了光秃秃的悬崖峭壁,现在这样的景『色』看在眼里,简直就跟过年吃饺子一样的让人心里舒坦。
“怎么会是这儿呢?”
我一直沉浸在眼前的景『色』之中,倒是没有注意秦郁,现在听到他的声音,才反应过来身边还有这么一号人。
“你来过?”
“是,我和沈苏两天前从这儿经过!”
“两天前?”
沈苏不是昨天出事的吗,他是在沈苏出事之后才自己赶路的,而且直接坠入了葫芦洞里,整个葫芦洞也不过就是四个小时的路程,他怎么会两天之前和沈苏路过这里呢?
“不错,就是两天前,我记得当时沈苏还跟我说过,这些矮木丛叫‘红铁藜’,枝条有毒,但是果子又能解毒,所以又被人叫做‘生死果’,我印象很深,肯定不会记错。”
秦郁说的很肯定,我看着眼前的矮木丛,脑海里在飞速的思索着,如果秦郁不是在说谎,那事实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前后相隔了一天的路程,不可能我们四个小时就走到了,会不会是这片红铁藜的生长区域太大,所以才让秦郁有了这种错觉呢?
“会不会是这片红铁藜的生长面积很大,你们一直在里面穿梭了很长时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好解释了。
“不会,红铁藜虽然很多,但是我们俩只走了小半天就走出去了。”
秦郁说的依然很肯定,在这件事上他一点撒谎的必要都没有,恐怕此时他想要走出去的心情比我还要急切。
“除了红铁藜,这附近还有没有什么你能记得住的参照物?”
我看着秦郁,如果他能再想起来一些具体的信息,我们就能缩短时间,少走冤枉路。
“我想想,我想想......”。
秦郁站在我的身边,在明亮的光线下我将他看的更清楚了一些,他身上着实狼狈的很,从头到脚,就没有一个地方是完好无损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眼角都有淤青,两只耳朵都结着新鲜的血痂,身上的衣服满是污迹,袖口和下摆都有被划破的痕迹,裤子也是好几道口子,因为之前淌了水,鞋子也沾满了泥浆。
因为眼睛丢了,所以他的眼睛微微眯在一起,显得更加像是一只狐狸。
“对了,我想起来了!”
忽然,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小眼睛中崩现出一丝光亮。
“我记得我和沈苏走到一半的时候在中间的空地上,看到过一口枯井,因为是口八角井,古香古『色』的,我和沈苏两个人还考量了一下这口井的年代。”
井?
我微微有些差异,这云岭山,特别是我们所处的十三道弯梁,地理位置特殊,气候条件特殊,我这一路上遇到的就足以说明问题,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有一口井呢,难道是几百年前这里曾经有人生活过?
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线索,目测了一下眼前的区域,虽然面积不小,但是想要走一遍也并非是无法完成的浩大工程,只要找到那口井,就能确定这片红铁藜和他们两天前走的那片是不是同一片了。
“你能记得你从葫芦洞掉下来的大概方向吗?”
只有先确定了大概的方向,才不会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是西南,我们当时是背着太阳走的,当时的时间比现在还要早一些,没错,就是西南!”
秦郁毕竟是学考古的,肯定也不缺乏野外生活的经验,所以,没费吹灰之力就确定了大概方向,我抬头看了一眼此时太阳所在的方向,又看了看眼前红铁藜的生长情况,也直接确定了方向。
“尽量绕着这红铁藜走,我就被这东西咬了一口,要不是沈苏那丫头手快,我这半条腿可能都得肿,虽然死不了人,但是麻烦,半天一晌恢复不了,耽误事儿!”
抬脚之前,秦郁开口提醒了一句,我点点头,算作回答。
地面上的车前草长的很厚,走上去厚实的就像是踩在沙滩上,松软的很,因为被脚掌碾压,车前草的草汁被挤压出来,鼻翼两侧满满的都是略微带些苦涩的草香味。
红铁藜虽然不高,但是植株茂密,在其间穿梭,必须要加十二分的小心,之前没有注意,现在走近了才发现,这红铁藜的枝条上也是长满了细刺,而且这些细刺不仅坚硬,还是倒刺,真的要是刺进身体,不带下一块皮肉是拔不出来的。
所以,原本平坦的路反而走的战战兢兢,磨蹭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出去两三里地,按照这样的速度,恐怕天黑之前也找不到那口井。
“我找到了,在这儿!”
因为红铁藜长的十分茂密,其间的缝隙很小,所以我和秦郁是一左一右分开走的,随着深入,原本不大的距离越拉越远,不过背包早就已经被我拿回来背在了自己的身上,中途又跟他仔细的普及了一下沙漠之鹰的『射』程和杀伤力,所以,我才放心的让他与我拉开了距离。
而且秦郁聪明的很,我的背包里有水有干粮,总好过他在这荒山野林里饿肚子的好,两个人一起遇到危险还能有照应,这个道理他不会不明白。
此时,他站在一丛红铁藜中间,指着自己身前的位置冲我大声喊道,我心中一震,一时间也顾不得脚下缠住脚面的车前草还有红铁藜,几个高抬腿就闪身到了秦郁的身边。
低头,果然看到一口井,应该就是秦郁口中的八角井了,这井看起来的确是有些年份了,上面的轱辘已经风化的看不完全,井壁也斑驳的不像话。
“就是这口井,我和沈苏两天前经过的就是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