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铜棺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沈老爷子,他的面容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微微有些苍老,但是眼神却很陌生,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他,他虽然忙着研究那具古尸,对我的态度并不十分亲昵,可是我还是从他的眼神中感觉到了一个年近古稀之人的那种对于晚辈后生的慈爱。
还有他和沈苏相处时候露出的宠溺的笑容,那种笑容曾经一度融化了我的心,让我为沈苏觉得庆幸,虽然从下就没了父母,却有个爷爷这样疼惜爱护她。
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沈老爷子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是,一直以来都是他的面具戴的太好,哄骗过了所有人,包括沈苏。
“哈哈,八斗,没想到你虽然是个混混儿,脑子却好使的很,竟然还知道杀了个回马枪,我还真是瞧了你!”
“老爷子的夸奖我愧不敢当,论脑子好使怕是没人能比得上你,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竟然能想出拿自己的亲孙女当诱饵这样的好主意,这手段真是高绝,自问我刘八斗可是想不出来。”
我一边,一边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围在铜棺旁边的这些人,粗略的数了一下,竟然有二十余个,这么多的人埋伏在暗处,我竟然全无察觉,而且,他们是怎么顺利通过那些守墓的手段的呢?
“刘八斗,不必逞口舌之快,现在你已经被包围了,想要出去,几乎不可能,当然,只要你能好好的配合我们, 我保证放你一条生路!”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沈老爷子终于撕下了面具,直接开口威胁道。
我冷眼看着沈老爷子,笑话,真是把我刘八斗当成了个可以随便捏扁搓圆的面人了。
“是吗?那老爷子不妨,我要怎么配合,才能活着出去啊?”
“刘八斗,你不要打什么鬼主意,实话告诉你,这里我们不是第一次来,除了这些人,这里还有很多机关,不要想着你能从这里逃出去。”
话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个子不高,长的也很瘦弱,鼻子上卡着一副金边眼镜,脸色苍白,身上穿着一件淡蓝色的水洗牛仔服,下身一条工装裤,脚下穿着一双土黄色的登山鞋,鞋尖已经磨破,露出了一个手指肚大的窟窿。
他的声音我耳熟,不是别人,正是我躲在沈苏床下的时候听到的,那个被沈老爷子叫做田的人。
“田是,做人要低调,别看现在蹦的欢,心将来拉清单!”
“你......你怎么知道我......”?
我看着他没有再回话,狐假虎威的角色,我没心思搭理。
“老爷子,我怎么配合?”
我话的当口,棺材上的乳白色液体已经将半个棺材盖都溢满了,眼看着就要到了我的脚面,龙牙陀香此时长高的如同树,紫色的花朵与水盆差不多大。
“帮我把棺材打开!”
果然,我心里冷哼了一声,之前的猜测这么快就得到了证实。
“老爷子开什么玩笑?这棺材盖是青铜的,莫是我,就是十几个壮汉一起上,也未必能打得开,老爷子开这样的玩笑,不如直接让我去死更痛快,更直接!”
“这棺材盖的打开没有你想的那么困难,你只要把龙牙陀香拔下来,棺材自然就开了!”
我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这沈老爷子难道不知道,我刚才已经试了好几次,都没有办法动摇这龙牙陀香分毫吗?
“老爷子隐藏在暗处这么长时间,不会没看到刚才发生的事,我可是试了很多次,这龙牙陀香都是纹丝不动,老爷子带了这么多人,为什么不让大家一起上呢,人多力量大,总比我一个人的胜算大?”
“刘八斗,你不要明知故问,你只需要好好的配合,我保证不伤害你,毕竟苏儿那丫头喜欢你,让苏儿伤心的事我沈崇文并不愿意。”
我呸!
我在心里狠狠的淬了一口,这老狐狸是拿什么脸出来的这句话,让苏儿伤心的事他不愿意,好像他做的这些事就没一件不是让沈苏伤心的,让沈苏从就失去父母,从就在自己是孤儿的阴影里长大,现在他竟然大言不惭的出这样的话,真是年纪越大,这脸皮就越厚吗?
“我不是不想,是我做不到!”
我当然知道,沈老爷子让我打开这棺木,肯定不是靠蛮力,而是.....我的血!
刚才的一幕重新浮上脑海,就是因为我的手被瑞士军刀划伤,血滴落在了棺材上,龙牙陀香才会飞快的长大,棺材才会摇晃起来,窟窿里才会溢出那些乳白色的液体。
但是,我必须要从沈老爷子的嘴里得到真正的答案,因为,如果仅仅是用我的血,我刚才已经试过了,除了让棺材里不断的溢出白色的液体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迹象,而龙牙陀香,之前纤细的好像是牙签一般我都没能拔得出来,现在粗壮的好像是树,我恐怕连撼动它都困难的很。
“田,把东西拿出来!”
沈老爷子微微迟疑了一下,转头对身边的田道。
那田看着我,眼睛里的目光很是不善,实话,这个田的面相很不好,一看就是个心怀叵测的人。
只见这个田磨磨蹭蹭的将手伸进了挂在腰上的腰包里,是一个罐子,大约有个西红柿那么大,罐子通体黑色,有点像是当初在明妃墓里装着黑化尸的罐子。
“你用刀在你的两只手上各割开一道口子,然后把这罐子里的东西涂抹在伤口上,之后我再告诉你下一步怎么做!”
老狐狸!
我在心里咒骂了一句,他是怕将方法都告诉了我,我想方设法的逃了,然后自己找机会打开铜棺,真是打的一副好算盘!
“接着!”
完,沈老爷子就将罐子从田的手里接过来,用力的往上一扔,我一把接在了手里,罐子竟然是温的,只是不知道是罐子里面的东西原本就有温度,还是因为在田的腰包里放的时间太长。
罐子是用黄泥打的灌封,上面还有一块红色的绸布,包在黄泥灌封的外围,别看这东西不大,分量却是不轻。